成為小組長後, 肖源知道的事情就更多了起來。他這一個小組的確是剛成立不久的,不管是組長還是組員, 都是今年才進來的外招人員。甚至有部分文化程度不高的人,至今還以為“殺死龍以得到願望”不過是一種古怪的宗|教儀式,是為了讓人寄托絕望之情的載體。
可其他的組長卻不盡然。
肖源和格萊尼斯研究了不少的時間, 也暗中詢問過接觸過其他組的人——這一部分人相當稀少,除了小組長能得知還有其他的組行動範圍以外, 其餘人本都是隻知道還有別的組,可那些組究竟有什麼人、負責什麼全都是不知情的。就像肖源也隻能知道他的直屬上級是那個小教堂的神父。這從最大程度上, 杜絕了他人連根拔起整個組織的可能。
在探尋的過程中,肖源和格萊尼斯發現這些小組裏, 居然沒有一個存在的時間超過了5年。分明這個協會存在的時間已經有幾百年了, 可這些基礎的構成單位居然都是這五年裏才進來的成員。很顯然,這是個值得讓人注意的疑點。
他們最終選擇了一個在時間上最長,也最不和其他組交流的小組進行交流。
首先就是需要找到一個交流的理由。
事實上這些小組的組長權限很大, 如果協會沒有交代任務的話,隻要上報直屬上級,提交一份說明這可能為尋找到龍提供力量的任務申請報告即可。當然, 在發布命令的時候, 你就不能說這是來自協會的命令了。這樣的話, 其他組員會不會聽從你的安排, 也是看你本人的魅力。
肖源的手機裏還留著當時拍下格萊尼斯鱗片的照片。在其他組員問他怎麼能突然取代了原來的組長,得到現在的職位的時候,他模仿著那個組長之前的語氣, 佯作喝醉了不經意地炫耀起自己的“好運”來:“不過是跟著那頭羊多走了幾十米,誰能想到偏偏我就找到了。那麼多人找不到呢!果然還是靠動物。”
“嘖。倒也是。”有人頗為讚同,“你也是,之前的組長也是,都走的什麼狗屎運,出個門輕輕鬆鬆就能撿回龍的東西。”
“怎樣?”也有人神秘兮兮地來問,“這世上,難道真的有龍?”
肖源在心中警惕起來,麵上卻隻笑,“要是不相信有龍存在,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誒,”這人擺擺手,硬是擠過來勾住了他的肩膀,裝出和他很熟的模樣,“和我們一組的還有什麼好藏的是不是?之前我們那組長不也早說了,他那龍蛻就是用蛇蛻塗了點罕見的化學玩意兒應付的。反正這個世界上有誰見過龍啊?說是協會的精英祖輩們以前見過,可實際呢?連個畫像都沒有,到底有多大也說不清楚。隻說這鱗片多麼有用、龍蛻多麼有用之類的。嘖。可別笑話人了。”
肖源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緊縮了一下,麵上依然沉靜鎮定,“怎麼?還不興人有點兒秘訣了?管它是真是假,能讓協會承認不就行了?”竟也是默認了自己是用假冒的東西偽裝的龍鱗。
說話的人審慎地端詳了他好一會兒,才又放鬆地笑了起來,“就說嘛,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幸運的人啊。要是都幸運了,還要到我們這協會裏來做什麼?你們藏著秘方就藏著吧,反正也就隻能用一回。我到時候也想著弄點兒什麼龍血、龍口水的,撈個小組長當當。”他眯著眼看了肖源口袋裏的“壁虎”好一會兒,靈機一動,“嘿,弄個蜥蜴蛋也能裝裝龍蛋化石呢!”
“是可以試試。”肖源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抿唇喝了一小口酒。
一直到賓館房間以後,他才又驚又怕地與格萊尼斯對視了一眼。
他們不敢直接用語言交流,隻一邊裝作在看電視,一邊在紙上“隨意塗抹”:【你能確定之前的組長到底有沒有取得過你的龍蛻嗎?】
格萊尼斯雖然現在形態又小又可憐,動作卻極快,沾著水不一會兒就在桌麵上寫下:【沒有。隻要是碰過我身上東西的人類,都會像被我打下了烙印一般,多少年後我依然分辨得清他們身上的氣味。】
【原先我隻以為不能從那家夥身上發現我的氣息,是因為他接觸的部分實在太小。現在看來,他的確是沒有碰過真的龍蛻。】
在發現了這件事之後,一切就變得更加容易暴露了。或許,那些憑借“龍身上的物品”得到提拔的組長們,其實一直都靠的是這種造假的方式。
雖然協會內部一定有曾經見過龍的人,也依然有能夠分辨龍氣息的人,但這樣的人,在格萊尼斯沉睡了三百年以後,隻會越來越少,並成為協會集中保護的高層人士。底下這些人接觸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才導致了在這件事情上造假的成功率極高:一來符合描述的物品都不會被放過,二來需要獎勵的成本也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