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上層過來的時候, 肖源都已經在無聊的等待時間裏，用手機打出俄羅斯方塊的高分了。
“就是你, 要見我？”這個男人是一個十分蒼白消瘦的家夥，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還未來得及進食的吸血鬼。他的手上隻戴著一個金製戒托紅寶石的權戒, 此時正在他的手指搓動中不住轉動。
“這話應該反過來說。”肖源坐在他的對麵，至少從外表上來看, 他的氣場絲毫不怵對麵的男人。
“這麼大的架勢來找我，或者你可以先開啟我們的話題。”
“也或許你缺一隻手、一條腿也能開始我們的話題。”男人說道。
“你們高層的人全都隻會說同一套威脅詞？所以說有什麼入職培訓嗎？”
“如果不是這一套, 剩下的就隻有你無法想象的了。”男人陰森地翹了翹嘴角。
“至少和人說話之前，要自報家門。”肖源沒有理會他的威脅。
“……康拉德。”許久後, 男人還是說出了名字, “現在我要問你的問題，凡是你敷衍、欺騙，或是故意隱瞞——你最好已經留下了遺言。”
“我也這麼希望你有這份先見。”肖源笑了笑。
男人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隻繼續道，“現在，告訴我上交的龍鱗是你從哪裏、什麼時候得來的？有人幫了你嗎？”
“所以所有上交過的人, 都會遇到這種待遇？”肖源挑眉, “我倒是沒有聽我的上一任說過。”
“這種事情, ”男人慢吞吞地說道, “凡是能從這裏出去的，誰又會到處說呢？”
“也是。”肖源笑笑，“那麼, 在之前上交的時候，我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
“我想喜歡挖寶藏的人，最終總會得到回報。”
康拉德重重地一拍桌子，聽上去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別！再！裝！傻！了！”
肖源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
“在我扭斷你一支或是兩支手臂以前，告訴我所有你是怎麼得到那塊龍鱗的！”
肖源慢吞吞地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說了，你保證讓我得到更好的待遇？”
這像是終於回到了康拉德的老本行。後者往椅背上輕輕一靠，表情重新變得滿有把握，“你要什麼？錢？複仇？力量？女人？…男人？”
“權力。”肖源說道。
康拉德看起來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期，“為什麼？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權力欲十足的家夥。”
“我惹了些人。”肖源聳了聳肩，目光在旁邊的雙胞胎、壯漢和康拉德身上轉了一圈，“還包括……不少最近的。”後者三人全都冷冷地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
“我需要保護。還需要……一點能指揮仇人的小樂趣。”
康拉德眯起了眼，“你想要站在亞曆克斯和賈斯汀的上麵？”
“不。”肖源搖搖頭，沒有去問清楚這兩個名字到底屬於誰和誰。他勾起了一絲笑，“還有你。”
房間裏幾乎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率先開口的，自然還是那個看起來肌肉含量遠高於腦容量的壯漢，“你、好大的膽子！”
“嘿。”肖源攤開了手，“我找到了龍的鱗片好嗎？一個隻找得到指甲點大龍蛻的人，都能成天開跑車、住別墅——別以為我不清楚上一任的事。就算他成天裝得像是個磚廠非法雇傭的童工，但總有人開口說話。”
“你們滿足了他的要求。我可找到的可比那玩意兒大幾百倍。”
康拉德沒有立即說話。實際上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肖源的上一任，除了一個沒用的小組長位置以外，什麼也沒得到。這隻是組員們私下交流的讒言。而且其中有很大幾率，這個讒言的來源正是協會高層，緣由也或許一樣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尋找和龍相關的物品並老實上交。但正如肖源知道康拉德他們並不知道他知情這一點，康拉德也不會輕易地把這之中的真相告訴他。他們隻能默認這一點。
康拉德像是想清了這一點，才道，“那點錢，和站到我的級別上麵，可壓根不值得放到天秤左右托盤上。”
“所以我說了，我的鱗片比龍蛻大了幾百倍，回報不也應該高出幾百倍？”
康拉德眯著眼看了他半晌，突然，他站了起來，整了整西裝紐扣，“這個人不會說的。殺了他。”他轉身要往門口走去，“確保它一定要痛苦、漫長，讓他為專程讓我出來由衷悔恨。”
要是康拉德用的是雙胞胎之前那種晦澀的語言，或許肖源還要擔心一二。可康拉德明顯是要讓肖源也聽見的意思，而且，他也壓根不相信，這麼多年，或許是最接近龍所在的一次機會，他們會這樣簡單地放過。
“好吧好吧。”但表麵上，肖源卻表現得像是被他所說的嚇到了。他放下了之前一直顯得傲慢的防備，眼神有些閃躲，“我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上頭告訴了我去哪裏挖。那上麵說我一定會喜歡我看到的東西。看不到號碼，也無法回信。”
康拉德用手製止了想要走上來的手下——哪怕他們剛剛凶神惡煞地圍上來的速度慢得驚人，“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