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刪了。”肖源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到他手裏，皺了皺眉，“換做是你，會在挖到東西後留下這樣的東西嗎？”
康拉德隨手檢查了這個比老人機更不智能的便宜貨，又把它交給了雙胞胎。後者很快圍在一起研究起來，互相拿著手機翻來翻去。他繼續問道：“為什麼這麼多人中，偏偏選擇了你？”他重新坐了下來，“我看過你的申請表，肖先生。你在自己的經曆上填寫，這麼多年以來都在作為一個黑戶混跡於各種地下犯罪團夥中。在如今網絡信息盛行的時代，卻查不到你的任何過去，你的來曆，甚至是任何一條網購的信息。這看起來可不像是個普通的現代人。”
“作為一個黑戶，如果你不想引起那些權威的關注，或是留下案底，你總得小心一些。小人物總得有小人物的活法，康拉德先生。”肖源說道。
“那麼或許你能告訴我，一個小人物為什麼會得到這樣的好運？”
肖源深吸一口氣，看起來馬上就要坦白了。但突然，他的話鋒一轉，先前的狡黠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在回答這個問題以前，或許你也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對這件事情如此關注？”
康拉德一愣。“因為這個問題的價值比我想象得還高，對嗎？”肖源笑道。
他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甚至翹起了二郎腿，“現在，”他學著康拉德剛才的姿勢揮了揮手掌，“如果你不能確保我的條件實現，請找能實現的人。”
康拉德用上了幾乎要咬碎牙齒的力量狠狠地湊了過來，漆黑的眼睛裏滿是陰霾，“你想要…”他一字一句地擠出來，“讓我的上級親自來見你？”他說“我的上級”時十分用力，這可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簡單的職位。
“所以你也許是個副會長、長老什麼的？”肖源挑眉，“在你之上的人，已經站在協會金字塔的塔尖了對嗎？”
他施施然站了起來，“當然我不會提出這麼失禮的要求，我去見他也行。”
康拉德怒極反笑，“別以為我們不會用酷刑撬開你的嘴。還想用自殺來威脅我們？做夢吧！”
“不管是抽筋，還是扒皮，人的嘴總有辦法開口的。”康拉德露出了一個極為殘忍的笑，“我見過不少像你這麼天真的人，但結果永遠都是，我總會得到我想要的。”
“我相信這一點。”肖源笑了笑，“我也相信你們現在大概有什麼手段能讓我無法傷害到自己。”
“但就像你們總會藏著自己的王牌，我也總有些確保自己得到所要的法子。”肖源慢吞吞地說道。
“你覺得我就隻有這麼點兒龍鱗的價值了？不要因小失大，康拉德先生。”肖源環視了房間裏的人，“你看，誰讓你們要喝那麼多龍血呢？”
所有人臉色一變。
“還都是劣質的被汙染貨。”肖源微笑了起來，“你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喝龍血除了變成怪物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副作用是不是？哪怕純度再高，也比不過真正的龍血。”
康拉德幾乎駭然，“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的意思是，”肖源緩緩地勾起一個笑容，“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喝了血，就得聽話啊。”
“聽誰的？”康拉德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轉而又道，“嗬！別說龍是否會真的膽敢再次現世，就算是他來到我麵前，也無法——”
“我知道我知道。惡魔給過你們這些所謂的高層庇護，以免在接觸過龍的東西後，你們喪失心神，不自主地服從龍的所有命令。”肖源不以為意地說破了他們最深的秘密。
“但你不是高層嗎？”肖源眨了眨眼，“你難道不知道，龍在成為龍以前，是那個時代最出色的黑魔法研究員？區區一個小法術，”肖源揮了揮手，“輕鬆解決啦！”
“不可能！”這回驚叫起來的人是雙胞胎，“就算是最出色的巫師，解咒也需要觸摸——”他低頭驚駭地看著手裏的手機。
“所以說，”肖源假模假樣地歎了一口氣，“現代人啊，太過沉迷於手機是不行的。”誰也不會想到作為老古董的龍，會想到把解咒術施在手機上，正如任他們怎麼發揮想象力，也不會相信龍還喜歡在手機上追狗血瑪麗蘇小說呢。但這個粗略，也毫不精妙，甚至能稱得上破綻十足的愚蠢小計謀能成功的唯一原因，不過是，他們誰也不會相信，龍會真正地相信一個人類、幫助一個人類。
“所以，聽命令，現在，你們倆，”肖源指了指雙胞胎，“要解決這個房間裏所有的人，確保沒有人能向他人告密。而你，”他指了指康拉德，“要帶我回協會見負責製作戰士的最高層。”
在場人裏，隻有壯漢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句，“聽誰的命令？”
一條黑色的壁虎靈巧地爬上了肖源的肩頭。它看起來依然圓滾滾的，毫無威脅力，氣場也低得和尋常壁虎一樣。但在肖源轉頭輕笑著說出的話裏，所有人都不敢小瞧這個嬌小的生物。
“當然是聽龍的。”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