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弓唇徐徐往下挪蹭,我的心裏一陣刺痛。
“三叔,你非要這樣對我嗎?”聲音有點苦澀。
“不然呢?我要怎麼對你?”他淡淡地反詰。
我不知道答案,隻能沉默不語。
稍作停滯,他輕柔地摟著我的後背,帶著我一塊坐直。
氣氛有點冷場,我又拈了塊提拉米蘇,放進嘴巴,機械地咀嚼著。
吃了點甜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三叔,你是怎麼認出我的?”語氣平和,我想跟他聊點正常的內容。
確切說,就是離性遠一點的話題。
他抬起手,用指肚抿了一下我的唇角,然後舔掉了指上的蛋糕渣兒,“你腳上的鈴鐺,十米之內我都能聽到響聲。”
提起腳環,我又想起了最後一次見麵。
“三叔,那天在醫院,你對我耳語了一句什麼?”
這個謎團,令我困惑了整整三百五十天。
三叔稍事一怔,“哦……,忘記了。”
微表情出賣了他,我能確定他根本沒忘,就是不想說而已。
強問也白搭,隻能讓謎團繼續堵心。
“你……恢複視力多久了?”我接著尋找話題。
他好像沒聽到似的,凝視著我,輕啟弓唇,“駱駱,這一年來你有沒有想念三叔?”
這回換我發愣了。
——當初決絕消失的人,如今突然出現,然後又滿賦深情地問出這句話,不矛盾嗎?
怔忡間,大手襲上我的頰側,拇指碾揉著我的唇肉,每一下都讓人心慌。
“駱駱,一年前我摸著你的臉,腦海裏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囈語般呢喃,醉人心弦。
我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的皮肉裏,疼痛喚醒了理智,立刻扭頭擺脫了他的手指。
“三叔,我有點累了……”說著,微微欠身。
他一把捏住我的肩頭,往下壓了壓,“別走。”
態度還算溫和。
我望了一眼舞池中盡情旋轉的卓宵,然後看回三叔,“那你答應我,不要再做出任何親昵的動作了。”
他拿開放在我肩上的手,冷哼一聲,“他知道你這麼忠貞嗎?”
“不管他知不知道,我都要堅持自己的底線。”我正色回道。
三叔噴了下鼻息,“他配不上你!”
“婚姻不是等價的利益交換,它隻要存續一天,就說明這對夫妻是相配的。”我在負隅頑抗。
孰料,他竟然被氣笑了,寵溺地罵了一聲,“傻妞!”
我梗著脖子用行動回應,潛台詞:我樂意。
緘默片刻,三叔沉聲開口,“需要達到什麼樣的標準,你才會跟他離婚?”
一如當年,他認真地問我:需要達到什麼樣的標準,你才會跟一個男人上.床?
上次的答案是我在成人禮之後就想好的,而眼下這個答案,在結婚那天就定下了。
“除非他不要我了,否則,我是不會跟他離婚的!”我如是說道。
三叔擰起了濃眉,“把聚散的主動權都交到一個不夠愛你的男人手上,你非要這麼糟踐自己的感情嗎?”
我咬著嘴唇,心想:難道我不清楚這些嗎?可是能怎麼辦!兩年多的監牢生活,是我欠他的人情債!
“駱駱,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裏?”三叔忽然敏感地問道。
“沒有。”我立刻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