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也冷起了臉色,“我要是輸了,隨你處置。”
三叔抿著弓唇點頭,“好,就這麼決定了。”
這時,鄭帛永陪著笑臉走了過來。
“兩位這是怎麼了?精英雲集的酒會,交朋友都來不及呢,怎麼還鬧起了矛盾呢?”和事佬粉墨登場。
豈料,滕子根本不買他的帳,“你要是不想缺胳膊斷腿,就趕緊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凶殘的樣子,不啻暴徒。
鄭帛永嚇得往後一退,啞火了。
酒會主人都奈何不了鬧事者,再沒有人敢出來勸架。
氣氛入墜寒冬,冷得要命。
我的思緒驀然清醒,一下子想起三叔做過開顱手術,若是頭部遭到重擊,極有可能危及生命。
於是,不管不顧地衝到了兩人中間。
“駱駱,你過來做什麼?到旁邊等著去!”三叔半擁著我,想讓我離開。
我掙脫之後背對著他,麵向滕子,軟聲懇求,“滕哥,無論以前誰對誰錯,我都跟你道歉。對不起!請你不要再為難我了,好嗎?”
話一說完,許多人麵麵相覷。
“駱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三叔語氣凝重。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言聲兒,一心隻想阻止這場打鬥。
滕子一看眾人的反應,立馬癲狂起來。
“這娘們兒以前在我的場子裏跳豔舞,怎麼你們都不知道嗎?她在台子上跳舞的時候,隻要你肯打賞,誒,就區區一百塊,便可以隨便摸她的大腿……”邊說邊動作,放.浪形骸。
議論聲轟然而起,好多根指頭都在戳我。
我想象不出身後的三叔會是什麼反應,也不敢去想象。
誰知,喧噪之中,他的聲音像水一樣溫柔地流淌出來。
“別說她隻是在夜場跳舞賺錢,就算她做過皮肉生意,也不影響我喜歡她。”態度堅定無比。
我的心髒疼了一下,頓時熱了眼眶。
滕子稍微一愣,隨即狂笑起來,“小喬,這是你新傍上的土鱉吧?真特麼傻到家了……”
有一小撮人也在跟著訕笑,大部分人則是冷眼旁觀、拭目以待。
“夠了,滕子!”一個寒冽的聲音忽然從角落裏傳出。
滕子一聽,立刻換了個人似的,畢恭畢敬地垂下腦袋。
全場肅然之時,一台電動輪椅緩緩駛出人群,上麵端坐著一個梳著楊梅頭的中年男人。
——竟然是“金侶衣”的幕後大老板,人稱鍾爺。
或許是因為行動不便的緣故,他極少出現在人前。
當初我在“金侶衣”跳舞那幾個月,隻跟他有過一麵之緣。
輪椅在我前方一米遠停下,鍾爺沉聲開口,“滕子,給這個姑娘道歉。”
滕子嘟著臉忖了片刻,嗓子眼兒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鍾爺藹然看著我,“姑娘,滕子是個粗人,喜歡你又得不到,所以才用了愚蠢的發泄方式,希望你不要介懷。我保證,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了!”
我勉強笑笑,“謝謝您。”
鍾爺臉上現出若有似無的暖意,轉而歪頭望向我身後的三叔,“時隔多年,三少依然卓爾不凡。”
三叔聽了,半擁著我站在輪椅前,伸出了右手,“冶哥,好久不見。”
握手時,鍾爺瞥了我一眼,“三少,這姑娘不錯,很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