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叔話音未落,蔣少恭的鼻梁已經皺了起來。
“二哥,你又怎麼會在這裏……”惡男把目光從我臉上挪向自己哥哥,尾音卻踟躕不前。
應該是被崇叔身上的女式睡衣給驚到了。
氣氛如此尷尬,作為主人家,我隻能硬著頭皮打招呼,“蔣三爺,晚上好。”
男人冷笑著點頭,“好,很好,好極了!你這個,蕩.婦——”
“婦”字說了一半,揚手就是一巴掌。
我的左耳起先聽到一聲巨響,接著又“嗡嗡”了幾下,最後什麼都聽不見了。
“沁沁……”崇叔疾呼一聲,上前攬住我的雙肩。
我愣愣地側著頭,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真是被打懵了!
“蕩.婦!你是一時一刻也離不開男人嗎?啊?”蔣少恭還在咒罵。
崇叔放開我,上去就是一拳。
惡男應該能躲得掉,卻不屑閃身,愣是迎拳而上。
結結實實挨了一記,不免打了個踉蹌。
“崇叔,你的腰……”我緩過神兒來,高聲呼喊。
——聽力減半,說話聲自然而然地變大。
崇叔回身抱住我,喃喃地在我左耳邊說著什麼,聽不太清。
惡男站穩腳步,抹掉嘴角的血漬,上唇微皺,狠色浮麵,“我挨了他的打,你反而關心他的腰?”
我慘然笑著,大聲回應,“我不關心自己的男人,難道要關心你嗎?”
“他是你男人,我就不是嗎?啊?”惡男立刻反詰。
“你?”我也狠起了臉色,“你頂多就是個泄.欲工具!還是不好用的劣質工具!”
管不了那麼多了,隻想針鋒相對。
紮得他越疼,我越痛快。
“劣質?你仔細回味一下,不夠勁嗎?不舒服嗎?不過癮嗎?”男人咬著牙根反擊。
崇叔聽出了端倪,扭頭看向弟弟,“少恭,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你應該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才是!”惡男的憤怒霎那間充滿了整個走廊。
嗬嗬,想必我在這棟樓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崇叔倏然克製起來,“少恭,現在是晚上,別人還要休息,我們不吵,行嗎?”
他在顧念我的感受。
惡男卻森然冷笑,“蔣宇崇,少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兄長了?”
聽這個話茬,好像有弦外之音。
“雖然我們隻是堂兄弟,可終究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蔣’字……”崇叔依舊語重心長。
蔣少恭卻長臂一揮,“夠了!你是不是姓蔣,還要我來問嗎?被我大伯隨隨便便從外麵抱回家,也不知道是打哪冒出來的野.種!”
“少恭!”崇叔怒聲喝止。
惡男不再理他,轉而望著我,“駱心,當初你設了那麼大一個局,把我傷得粉身碎骨,怎麼現在居然混到了傍靠老男人的地步?你不應該過得風生水起才是嗎?”
我根本聽不懂他的話。
“蔣少恭,我再說一次,我不是駱心!”索性否認到底吧!
他卻嗤笑一聲,扭頭看向別處,“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賴。要我把你的私.處特征都說出來嗎?要不要?”
這一招真的又狠又損。
我捂著什麼都聽不見的左耳,冷冷地質問,“你現在已經把我的耳朵打聾了,竟然還不肯罷休,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滿意?”
“沁沁,別說傻話!”身側的崇叔有些不安。
惡男則怔了一霎,眼睛裏的怒火反倒沒那麼盛了。
“我不要你死!”頓了頓,他揚起帥臉,倨傲啟唇,“我要你生不如死!走著瞧,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語畢,對崇叔笑笑,轉身離去。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雙腿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軟軟地往下堆著。
崇叔吃力地把我扶起來,送到沙發上坐好。
隨後,他去了臥室,好像在打電話。
再出來時,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沁沁,稍微堅持一下,我叫了車,一會就去醫院給你檢查耳朵。”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我搖頭,“沒關係的,睡一覺就好了……”
——自己根本就察覺不到,說話聲很大。
崇叔坐下來,把我攬在懷裏,不再言語。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呂管家來了。
同行的還有狄風。
看見我頭發散亂、臉色憔悴的樣子,狄風立刻怒視崇叔,“沁兒這是怎麼了?”
“跟崇叔無關。是蔣少恭來過,打了我一耳光。”我趕忙解釋。
狄風稍帶歉意地對崇叔微微頷首,旋即,彎腰抱起我,顧自出門。
“呂管家,幫我鎖門……”我回頭叮囑。
“別說話,閉眼待著。”狄風柔聲命令,腳步又穩又快。
去醫院的路上,車子裏的三個男人似乎各懷心事,包括呂管家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