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做了噩夢,之後也沒有睡著。頹廢感覺內心充滿了疲憊,就如同少喝了一瓶快樂水。
啊,說笑了。頹廢稍稍回憶了一下,實際上這幾天分明除了雨水什麼都沒喝過,就連夢裏都沒有喝到可樂。
講道理,在夢裏的大家都變成暴力子的麵孔後,醒來又直接看到了暴力子熟睡的臉,頹廢真的差點嚇得心律失常致死,然後大概等到天亮時會以屍體的姿態充滿複仇意味地嚇暴力子一跳。
啊,順便一提,之前討論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確定稱呼這孩子為“暴力子”了,雖然這孩子除了耍耍美工刀的威風根本一點都不暴力,不過這麼叫很有趣,至少頹廢覺得很有趣。
雖然這麼說,鑒於稱呼本身對人的影響作用,或許頹廢終究會為這“有趣”而付出代價。
另外頹廢的稱呼“頹廢”也被確定下來了。
或許進度有些快的,總而言之,被替代的個體似乎不論如何都會漸漸失卻自身的部分信息。而姓名似乎是第一個被遺忘的。
遺忘了的話,就算曾在什麼上記錄過也沒辦法認知。這讓人想起某對旅行直至世界毀滅終焉的情侶。雖然名字本身也沒什麼重要的,但是完全不稱呼似乎也不行。所以就如此了。
另外因為沒有可以回的地方而單獨小孩子又不準許住旅店的樣子,最終由暴力子付錢的住進了並沒有查驗身份證的小旅館。
身份證號什麼的是瞎寫,而對於旅館老板並沒有報警這件事,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痛心。
因為錢數的限製,隻能租一間房,不過總算是爭取到了有兩張床的雙人間。
生活真是折騰人,頹廢多少也不想再睡在大街上了——雖然之前睡著除了有些冷外似乎也無妨?總而言之頹廢抱著被說成變態或者被美工刀擊殺的覺悟睡下了,可惜天還沒亮就被噩夢嚇醒了。
雖然距離被旅店老板趕出去(退房)還有好多個小時,然而討口飯吃也太難了,還不能把這孩子丟下,不然會做淒慘噩夢的可能就不隻是頹廢一個人了。
是的,不論是配合“玩耍”,還是自身對未來的規劃,都出於此。
況且既然這孩子也沒有被替代體吞噬的話,本質上也是很善良的孩子,至少頹廢如此相信著,所以應該會有好運的吧。
雖然隻是迷信,啊,果然就算僅僅作為希望的一部分,也還是舍棄掉迷信比較好嗎?
頹廢也隻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想著,根本睡不著。
夜,無聊而又漫長呐。
正在這樣想著的時候,暴力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你看到了凶手,對吧。”
氣氛忽然有些凝重,暴力子似乎很確認又很認真的這樣問道:
“以及,你看到了我的死狀,對吧。”
這真的是提問嗎?
那真的是噩夢嗎?
這樣想著的時候,暴力子“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
“嚇壞了吧~你有說夢話哦~”
“哦,這樣啊,原來我在你眼中那麼蠢嗎?”頹廢明確的知道其中的問題,隻是其心中早已不再有名為“信任”的情緒:“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接著睡吧。”
“略略略~疑神疑鬼的頹廢大叔。”
坦白自身的不信任,原因是微不足道的出現在手心的紙張。不過就算沒有那樣的東西也會有所懷疑吧。
懷疑幻象本身還是懷疑幻象之幻象都應該是正當行為吧,盡管如此,懷疑本身仍舊帶來了負罪感。不過與其說是負罪感,不如說是對某種更可怕的東西的抗拒與逃避。
在這一瞬間,近乎錯覺的,頹廢似乎感受到了某種足以稱得上“命運”的東西。
那是在鍵盤輕輕的打擊聲下編織出的牢不可破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