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濕的空氣從耳邊發鬢掠過,嶽紫月剪短的頭發已經淩亂在風裏,而長長地衣裙在馬背後翻飛,仿佛是青紫的雲彩。
她追上閆木青,在風裏大聲問,“你為什麼要把靜妃葬在這麼遠的地方,還不讓立碑!”
“隻要我記得她,不立墓碑又何妨;如果世人記不得她,立了墓碑又何妨,嶽紫月,你問得太多了,騎馬!”閆木青的話裏頗含哲思,嶽紫月低頭思忖,片刻功夫閆木青的馬已經騎出了幾百米遠。
嶽紫月拋開腦中的雜念,也打馬極速追上,把身後的那些人遠遠地拋在了後麵。
淮陽的輪廓,最終在正午的春陽裏變成了模糊的影子,奔跑了十多裏後,嶽紫月總算是追上了閆木青。
他一個人騎著馬緩緩行走在林蔭道裏,兩旁的樹木已經抽絲發芽,偶爾看到路邊的紫色小花,突然覺得經曆了眾多的煩亂匆忙之後,這裏卻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嶽紫月!”閆木青掉轉馬頭,突然十分認真地看著嶽紫月。
“嗯?”嶽紫月停止搜尋路上的小花,隻是愕然抬頭,第一次聽到他如此鄭重地叫她,“四爺,什麼事?”
“如果你想要自由,從這裏出去,往南千裏就是邊塞,雖然那裏地處沙地,但是那裏有絕對的自由。”閆木青手指南方,目光裏包含的情緒不明,說完,他又轉頭看著嶽紫月,這時候嶽紫月才發現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沉著,那樣的安穩。
嶽紫月追隨他的手指望去,前麵有個分岔路口,而閆木青所指的那一條,正是右邊通往茫茫平原的一條道路。
她收回目光,複又望著閆木青,“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樣的話!”
胸口的那張玉石拓印圖像是石頭一樣硌著胸骨,她微微的不安沒有逃過閆木青的眼睛,隻見他隻是微微一笑,“如果你今天不走,恐怕從此往後都沒有辦法再走了,璃京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繁華,在那背後隱藏著的東西你看不到!”
“什麼東西?”嶽紫月雖然心中頗有些見解,但還是想聽他說一說,最少知道,將來的形勢到底會是什麼樣子的。
“皇權!”閆木青直言不諱,這到讓嶽紫月心中更加的自慚,心裏那些事情恐怕隻能腐在心底直至死了吧。
嶽紫月追問,“四爺是怎麼看待皇權的?”
“皇者,民之主也,民安則國安,民昌則國昌。為王者,隻有讓百姓過著安寧的生活,才是王者身居高位真正的意義。”閆木青絲毫不加掩飾,嶽紫月也不明白,為何他就如此信得過她,難道不怕某天,她將這話吹到皇帝的耳邊,定他死罪。
不,現在他已經身負死罪,因為他抗旨不遵,還撕了聖旨。
不過,他所說的那些言論的確具有非凡的意義,若他做了皇帝,真的會履行諾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