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的床好不到哪裏去,更談不上寬敞舒適,勉強容身這才是真的。嶽紫月瞧了瞧不到一米五的床,長長噓一口氣,感激地笑笑,“謝謝珍溪!”

她原本以為,賽瑤和珍溪一定不會讓她睡床,現在看來,珍溪和賽瑤也並非那麼刁鑽古怪,好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善解人意的。

心裏剛剛嘀咕完,待三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嶽紫月這才發現了她完完全全地想錯了。

賽瑤在床外側,珍溪在床裏側,她被夾在中間有如三明治中間的培根,沒辦法翻身就不說了,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好擠!”嶽紫月抗議,她們這是成心想把自己變成夾肉饃中的肉啊。

“擠嗎?那我們再讓讓,擠著你就算了,如果擠著了你腹內的孩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賽瑤的話剛剛說完,兩人又用同樣默契的動作向內擠壓,嶽紫月徹底被她們兩個人的背夾成了平板,動也沒有辦法再動了。

天氣已經轉熱,嶽紫月被夾在中間幾乎沒有辦法入睡,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來到這裏之後,所有的人似乎都不想給她好過似得,處處刁難。

若不是她心裏強大如山,別說是明爭暗鬥,處處危機,單單被她們擠成這副慘樣,恐怕也要歇斯底裏了。

好在心中有事,也急盼兩人能盡快睡著,嶽紫月在心裏默默替自己催眠,好讓身處的環境變得好一點。

夜半,帳篷外除了巡邏的人馬舉著火把路經之外,再沒有別餘的動靜。賽瑤和珍溪早就疲乏,兩人都沉沉睡去,原本刻意擠著的身體此時也慢慢放鬆,嶽紫月這才感覺不那麼難受。

她輕輕抽出壓在二人身下的衣衫,將被子掖在空隙裏,保證二人往回靠的時候不會發現她的離開。

她躡手躡腳走出帳篷,望了望茫茫夜色,這才輕輕往閆木青的帳篷方向摸去。

走到近處才發現,薛超就在帳篷外徘徊,嶽紫月暗罵,感情你是石頭做的,不懂得累是不是?

左思右想,沒有一個辦法可以引開薛超,又不驚動別人。正在鬱悶的時候,突然看到負責平日裏膳食茶飲的帳篷外掛著一串半幹的紅辣椒,嶽紫月心生一計,食指輕輕觸觸鼻尖,向那個帳篷方向溜去。

借著微光,嶽紫月十分容易就將辣椒弄到手了,她瞧瞧不遠處隻有一個人看守的馬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狂風吹了一下午,此時卻是風平浪靜,連同天上飄浮的碎雲此時也毫無影蹤,隻有墨藍的天空和天上微亮的星光。

她行至馬棚,聽到馬匹咀嚼草料的聲音,她趁著那個馬夫不注意的時候,將辣椒偷偷丟進了烏騅的食槽裏。

片刻之後,烏騅突然狂燥不安地踏著馬蹄,不時地發出聲聲嘶鳴。它扯動著韁繩,似乎想拔足狂奔,那馬夫見了這樣的情景,不敢耽擱,忙小跑著去向薛超稟報情況。

嶽紫月見他離開,就知道此計已成,明亮的眸子在夜色裏輕輕眨動,狡黠地樣子如同一個剛剛做了壞事的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