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叫他過來。”嶽紫月跟侍茶說道。侍茶叫了那位陳公子過來。他向著嶽紫月施了禮,倒是一本正經,像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公子是負責記錄文書的是嗎?我看公子寫的字鐵畫銀鉤,應當是練習許久,方有此成。能否給我看看。”
侍茶取來他寫的那一遝紙,上麵的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嶽紫月笑著翻看,轉向閆木青,“你們繼續,我與這位公子聊會天。”
剛才還侃侃而談,博古通今的蘭陵十大才子,現在卻支支吾吾,與剛才截然不同,仿佛一肚子學問突然被抽幹了一樣。
劉恭臉上也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你說我爹是不是老了,怕東怕西的他閆家說過天去,不過是一個外戚家,能有什麼怕的,陛下又不是傻子,就是擺著好看,說好聽的位高權輕,說不好聽的,就是頂著爵位吃閑飯的,我真搞不懂,我爹為何要怕這一個鶴望侯。這茶館做得忒無聊,走,上紅袖閣去。”
“哎,我聽說紅袖閣的彩蝶姑娘編了新舞,彩蝶姑娘那身段,跳起舞來美得很,就是天上的神仙,看到彩蝶姑娘,也要動了凡心,下來看哩。”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去看看了。”劉恭說完,從那個姓陳的文書身邊走過,仿佛看不見他一般,帶著一個狐朋狗友離開。
陳文書走在最後,出了門,轉到巷子的時候,便撞見了閆木青和鶴望侯,好像兩人都在這裏等著她一樣。
“陳頤慎見過兩位貴客。”他對著兩位施禮,麵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剛才整個茶室,隻有你身懷文墨,你為何要幫他們作弊。”嶽紫月問道。
“生活所迫。”陳頤慎或許生來冷清,身上有讀書人的風骨。走在兩人前麵。“我聽他們提起,這位公子應當是鶴望侯,久聞盛名,若不嫌棄,可否到寒舍小坐。”
他家就在這小巷子深處,白壁青瓦的一間小屋,掛著竹簾,雖然小,但是整潔雅致。進屋便見到靠牆處是一架子的書。
“在下無茶,隻有白水。”陳頤慎說完,倒了水過來。“讓兩位貴客見笑了。”
“無妨。”閆木青在他對麵坐下,端起水來。這水是城中井水,難免味苦。但是足以解渴。屋舍簡陋,能避風雨即可,粗茶淡飯,足夠充饑便可。雖然如此,卻藏書百卷。許多書頁已經卷起,想必是經常翻看的緣故,而剛剛雅集之上,他的談吐見解,的確不似凡俗之輩。
“公子有真才實學,為何未在會試上取得名次。”嶽紫月問道,其實也不用詢問,看那會試榜上前十,便能知道陳頤慎為何沒有上榜。
“蘭陵才子,公子小姐已經見識過了,難道還覺得像在下這樣一貧如洗的寒門,能夠榜上有名嗎?”陳頤慎話雖然是如此說,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怨憤之色,或許是他的臉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冷心冷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