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群眾的名字還是在人格解體之前出現一下吧。(2 / 2)

這個無辜的,連名字都尚未出現的青年,仿佛被一把看不見的大刀,斬斷了他所有的絲線。

地板,沙發,餐桌上充滿油漬的碗筷,窗外馬路上汽車的轟鳴聲,天空飄蕩的白雲。他在臥室裏,能看到他,摸到他,可是“感覺”卻告訴你那兒沒有人,當你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時,就像水流遇到鵝卵石,不自覺就會從他身上滑落。如果你強迫自己去看著他,就會感受到那種令人不適的突兀感,就像一群雕塑中間,出現了一個立體版畫。

他眯著眼睛看著手裏的手機,慢吞吞的抬起另一隻手,按下了一串電話。

“嘟…嘟…嘟…”

撥打電話的聲音在靜默的臥室裏清晰可聞,他看著自己的手,突然感覺自己的手特別大,於是他又轉過頭看著另一隻手,卻發現另一隻手變得特別小,正要盯著腳看,電話被接通了。

“雲深,我在上班。”電話裏傳來一個成熟的女性的聲音,聲線不算尖,甚至有點低低的煙嗓,光是聽這個聲音就能想象到一個外表、身材、個性和氣質上成熟的青年女性,性格上冷靜,淡定,認知上對各種事物的理解是多麵複雜的,性格堅強,心智成熟,擁有高貴的氣質,嗯…或許身高應該在160cm以上。

“姐姐,我在做夢嗎?”雲深環視一周,這個家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發生了什麼改變,讓他產生了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電話那頭傳來了長久的沉默。隱約還能聽到背景音是有人在催促著什麼。

“嗯…不是做夢。”出乎意料的,她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似乎是對旁邊人說了一句:“你先放這吧。”然後才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下周工作忙完就會回來,沒什麼急事的話,下周再告訴我。”

“回見,弟弟。”

雲深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被掛斷,依舊保持著麵無表情,不是他在忍耐,而是他確實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情緒。

難過?失落?恐懼?期待?

不,什麼都沒有,他想扯起嘴角笑一下,發現根本沒辦法協調臉上的肌肉,想要流眼淚,卻感覺不到難過,揉到眼睛疼了,還是還沒有淚水流下來。

爬到床上躺了下來,還不忘給自己蓋上被子,冷和熱?不,雲深的確能感覺到,但是溫度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就像幾萬米外的篝火,知道是熱的又如何,這溫度遙遠又不真實。

鍾點工照常上門收拾了房間,洗好衣服,做好飯放在桌子上,敲響了臥室敞開的門:“阿深啊,飯菜已經放在桌上了,阿姨先走了啊。”即使看到了床上沒睡著的雲深,阿姨得不到回應後依舊習以為常的離開了。

黑色降臨在喻樸市,這座曆史不足兩百年新興城市,用極其快速的發展,在無邊蒼穹下,燈光閃耀著刺破一方夜幕。

而在城市的角落裏,雲深從內到外正在發生變化。

雲深埋藏在被子裏,如果一把掀開,就能看到頭發已經長的滿床都是,他的胯部變得更寬,之前還勉強有一點的肌肉線條更加弱化,胸脯慢慢飽滿,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喉嚨的凸起越來越低,極具特色的高眉骨和高鼻梁開始弱化,如果要用一個詞總結的話,他正在發生的變化,叫做“不完全變態”。

雲深從一個男性,即將轉化為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