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展延說的那條項鏈吧……原來那年生日那天,他看到了伊凡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才對她那樣冷淡。
僅憑簡單的幾句話,她就堅信他們有一樣的信念,不需要約定和承諾,更不需要解釋和原諒,秦雨默一定會回來。
席岩繼續每天到M.Y上班,提前一個小時下班開車去海景房,做好兩個人的飯菜,擺上兩個人的碗筷,然後再到海邊走走,踩出一個個腳印,仿佛秦雨默就跟在她的後麵……臨睡前她會習慣按著黑白鍵,盡管沒有任何長進,但這是她從秦雨默那裏學會的唯一一首曲子。
剛開始沒有人告訴她,秦雨默去做什麼,什麼時候歸來。漸漸的,她能從國外的建築權威雜誌上看到關於他的消息。他的手康複了嗎?不管怎樣,她都相信,他會回來的,多久都會回來。隻是空蕩蕩的房子,沒有因為她每天下廚變得有煙火氣,反而越來越淒清的感覺。秦雨默,你說過隻要我願意,這個家就在,可是你在哪兒?
最近一段時間,M.Y因為伊氏的設計案在業內風生水起,訂單源源不斷,席岩也越來越愛這份工作。她有了如釋重負後的快樂,發自內心的。
席岩畫完了最後一張設計草圖,伸了個懶腰。
空曠的路上,隻有雨刷的聲音做伴,穿過一盞盞寂寞的路燈。車上已開始十一點整點報時,從這裏開車到海景房需要兩個小時。看著密密的雨絲,她緩緩朝前開了會兒,猛地一打方向盤,還是向高速方向開去。
席岩下車,遠遠望去,海景房竟是一片燈火通明,她頂著雨朝房子跑去,但越接近台階,某種預感就越強烈,直到聽到從裏麵傳來的鋼琴聲,她瞬間僵在原地。
秦雨默?念頭一閃,她一口氣跑上了台階,卻在虛掩的門前生生停住了腳步,推門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未落下,她怕門那頭不是自己想見到的那個人。
突然,鋼琴聲戛然而止,似有感應般,門被輕輕拉開,隻見秦雨默站在玄關處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而淚從泛紅的眼眶溢出。席岩感覺此時此刻她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抬手為他抹去了眼淚,說了一句:“墨魚,我想你了。”
秦雨默握住她的手,二話不說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都擁進自己的懷裏,感覺到她涼涼的手扶上他的腰,慢慢收緊。
“傻瓜。”他的手掌插入她濕漉漉的發絲,扶著她的腦袋往自己胸口按了按,“岩石頭,你還要我嗎?能不能給我一輩子的時間來化解你心中的怨恨和委屈?”
“好。”席岩知道,秦雨默就是她的幸福,她的回答從來都沒有如此堅定過。
聰明的人不該拿過去懲罰自己,而要懂得抓住眼前的幸福。
這回輪到秦雨默石化,他沒料到席岩會答應得如此痛快,他回來,甚至沒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席岩從他的懷裏退離了一些,秦雨默便牽著她的手走進客廳,拿起鋼琴上的海景房模型。
“你看,我答應過你的,一定親手幫你修複好。”
席岩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他的手,雖然已經從關於他的新聞中確定他的手康複了,可真正握在自己的手裏,更多了幾分感慨,一滴滴熱淚落在了他的掌心,“你的手是真的好了嗎?”
秦雨默笑著點了點頭,“以後你還可以年年收我的模型了。”他再次把她納入懷中,下頜親昵地蹭了蹭她的發頂,“岩石頭,給你的時間夠嗎?”
“之前我那樣對你,你就不生氣嗎?”
秦雨默將她額間的發絲捋到耳後,勾了勾唇角,“一年前孫曉茹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因為你是我用靈魂去愛的女人,所以沒有任何哪種傷害比你不愛我、不要我更具有殺傷力。”
麵對這樣直白的心意,席岩不感動是假的,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狠狠推開了他,賭氣地說道:“你以前不是說我脾氣差得沒男人會要嗎?”
“所以我來娶你了。”秦雨默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要和一個又懶又傻,身材不好,性格惡劣,天天和你吵架,沒有半點女人味的人結婚,不是找罪受嗎?”席岩幾乎用他自己的原話去質問他。
秦雨默失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慢慢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我喜歡罪孽深重,懲罰我下輩子還能遇見你。”
席岩回抱住他,她要的不是他下輩子的承諾,她希望這輩子就這樣陪著他一起慢慢變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