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丘曄很為兩件事興奮,一是葛佩雲答應了她的要求,二是她親眼目睹了普運哲的家。當晚她就去找陶又佳,她對陶又佳說:“你猜我今天去了哪兒?”

陶又佳說:“我怎麼知道。”

丘曄說:“諒你也不知道。我也瀟灑走一回了。”

陶又佳說:“你又和舅舅約會了?”

丘曄說:“在咱們兩人之間,瀟灑走一回自有它的特定含意。我用這句話形容過你,你怎麼就忘了?”

陶又佳說:“我忘了。”

丘曄說:“好,那麼現在我告訴你,我去普運哲家了。你不是死不肯幫我們的忙嗎?我就來了個自己救自己!”

丘曄的話沒有引起陶又佳的多大興趣。也許她是想,我不給你幫忙找普運哲是出於我的考慮,可你去他家是出於你的考慮,這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她隻問丘曄:“見到他了?”“他”,當然是指普運哲。

丘曄說:“哪兒呀,第一夫人接待的我,我們的目標也隻能是見見市長夫人。小民哪敢見大官呀,這就是咱倆不同的地方,你們是平起平坐的。”

“你又來了,”陶又佳說,“我是想問問,有結果嗎?他老婆怎麼說,肯幫忙嗎?”

“他老婆還一口答應了下來。當然我也跟她雲山霧罩了一陣。”丘曄說,“我就說我也愛攝影,我們本是一個攝影老師,我們的老師都是陶又峻,陶又峻淨誇她,說她的攝影技術比我好。不知為什麼她對這件事很不感興趣,送她相機也不要——潘太克斯。最後起作用的還是別的。”

“擩了多少(錢)?”陶又佳問。

“咳,兩大本。”

“兩萬?”

丘曄點了點頭。

“真趁呀,你們。”陶又佳說。

“湊這點錢那麼容易呀,小胖子從自己的存款裏貢獻了一萬。他媽的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隻要我們拿下這個工程,百萬富翁沒問題,瞧著的。”

丘曄赴普家的“瀟灑走一回”,自然又使陶又佳生出些好奇心。在丘曄的一陣敘述過後,陶又佳到底又問起他家的一切:那位夫人啦,房子啦……

丘曄說:“又佳,我有這麼一種感覺,總的感覺,比你介紹給我的要好點兒。首先說他的夫人,顯得也有幾分伶俐,坐著、站著也挺‘起範兒’,當然也免不了露怯,說幾句不著調的話。屋裏呢,與你形容的也不大一樣,嗬,真皮沙發,一大堂組合櫃,半截花門簾也去了,新油漆的門窗。地毯一走也直往下陷。嘰裏旮旯兒的還像是有人不斷整理,馬蹄蓮也插著。總之吧,印象還可以。”

“以前不這樣啊。”陶又佳疑惑地問。

丘曄說:“所以,從他家出來我就想,這一家子怎麼啦,怎麼煥然一新啦?我猜這一切還在於市長的心氣兒。光那位夫人,再‘起範兒’也弄不成那樣。你說,普運哲哪兒來這麼高的心氣兒?和你一團火熱的時候都沒這樣過。”

陶又佳明顯地臉紅起來,太陽穴也嘣嘣直跳。這是她新添的毛病,稍一激動,太陽穴先跳。顯然,丘曄的話刺激了她,比如她那句“普運哲哪兒來這麼高的心氣兒”。是啊,這心氣兒是哪兒來的?這決不是一個代市長的正常表現。剛“代”就這麼打治家?而他那位老婆原本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那麼……或許……陶又佳思索一陣說:“哎,丘曄,你說是不是會有另外的人給他參謀著搞的?”

“參謀倒不一定,就怕普運哲是投他人之所好,這就麻煩了。上次你到他辦公室去鬧,我說你失策,其實……哎,你再說說那位女士,那位在他辦公室吃糖的女士。”

陶又佳說:“你別激我了,我實在不願提她,臭×不要臉的。”陶又佳到底也罵出了髒話。

“你也不必這樣,傷自己的身體,犯不上。現在我倒同意你盯著他點兒,別讓那個臭×再插一腿。她是哪兒的?”

“城市規劃設計院。”

“對,設計院那個臭×。不過我提醒你兩點:別跟那個貨直接發生衝突;對普運哲呢,時不時地打聽著點兒他的去處。你不是認識沈強嗎?遇機會就問問沈強。咱們這種人上當就上在人家說東你就說東,人家說西你就說西,人家說‘我當代市長了咱們要拉開些距離’,還說什麼‘為了你我的共同幸福’等等。結果呢,滿不是那麼回事,是又來了一位吃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