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好的一麵,自然就有壞的一麵。
不是誰都懂得謙讓包容,也不是誰都勇氣和底氣反抗不公。
“改變環境很難,但可以不讓環境改變你自己。”
林見秋說:“這是我媽媽說的,不過我覺得很有道理。”
俞瀟懵懵懂懂地點頭。
林見秋拍拍屁股起身,揮揮手跟他道別,說還要回去上課。
俞瀟本質上還是很開朗很想得開的人,除了剛換了環境的那幾年,之後沒人能把他跟自閉內向掛上號,朋友越來越多遍布五湖四海。
很多人開玩笑說他就是一朵交際花,好像跟誰都能交得上朋友。但俞瀟一直覺得那時候的林見秋才是。
隻不過林見秋身上更多一點神秘主義,很突然地出現幫你一把,看你過得不錯又悄然退場。
最後在某一天徹底人間蒸發。
很長時間一段時間,俞瀟都在自我懷疑,林見秋這個人是不是隻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直到他翻出小學和初中時代零星的照片。
林見秋通常不是主角,但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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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瀟向過去的同學打聽林見秋的下落,隻是一個突然興起的想法。
遺憾的是,那位即將結婚的女同學已經連那個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再三提醒之下才隱約記起個輪廓來,搖頭說小學畢業之後就沒有聯係了。
女孩兒歉意地說抱歉,沒幫上他什麼忙。
俞瀟笑著搖頭說沒事,隨口一問而已。
告別的時候,女孩兒撞了撞木訥的未婚夫的手臂,示意他上前跟俞瀟交換聯係方式,說如果有消息一定聯係他。
俞瀟存下號碼,心裏估摸著八成是等不到什麼消息的。
但隔天他就接到電話,女孩兒邀請他去參加婚禮,說很多老同學都會到場,也許其他人能知道一些消息。
俞瀟知道這隻是借口,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
婚禮本來在五天之後,但又往後推了半個月,換到了另一家酒店。
俞瀟那幾天飛到國外出差,信號不好,沒接到電話也沒收到短信,當天到了請帖上的酒店,才被告知推遲了時間。
倒不是因為那對未婚夫妻鬧出什麼問題,而是酒店正對麵的小旅館裏發生了命案。
幾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被人從樓頂丟下,馬路上到現在還殘留著未洗去的血跡,周邊拉起警戒線,前後隔了很遠就擺下了請來往車輛繞行的牌子。
這對婚禮來說是十足的晦氣,酒店裏一周內的前後六場婚禮全部都被取消,損失慘重但又無可奈何。
酒店經理勉強打起精神,去翻客戶登記簿,問這個可憐的客人要不要幫忙聯係一下婚禮主人。
俞瀟搖了搖頭,他對對麵的命案更有興趣。
經理對此卻不願多說,含含糊糊地說不知道不清楚,也許是欠了高|利|貸被人索命。
俞瀟也就不好再追問,正要轉身,就見旁人有人走過來,咚咚敲了兩下桌麵,將證件遞過去:“警察,想請你配合一下調查。”
經理頓時被嚇得臉色煞白,直到聽說隻是詢問一下情況而不是直接帶走之後,才僵笑著站穩。
俞瀟自覺地往後退,扭頭看向門口,正對上一雙黑亮的眼。
那雙眼睛並不花時間去注視他,飛快地掠過去,漫不經心地打量起酒店內的陳設。
吧台前穿著便衣的警察轉過頭,朝門口招了招手,叫了一聲:“見秋。”
門口那人便走進來,與俞瀟擦肩而過。
俞瀟看到他脖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馬路對麵停著警車,天氣漸冷,黃葉飄零,沾了血的路麵也鋪了淺淺一層,旁邊正有人彎著腰去撿。
警戒線外麵的中年夫婦哭倒在地上,明顯剛入職的年輕警察手足無措地安慰著他們。
出於職業本能,俞瀟覺得這會是一張很好的照片,但一轉念又覺得對死亡缺乏了一些敬畏,生出幾分慚愧。
他下意識扭頭,看一眼酒店裏麵正在查案的警察,還有旁邊那個脖子上有疤的年輕人。
年輕人正好看過來,朝他微微一笑。
總覺得有點熟悉。
俞瀟走到路口,看到風一吹紛紛揚揚落下的枯葉,突然福至心靈——
是林見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接上一章,不過從本章開始是俞瀟視角,大概還剩下兩三章前世的內容吧,寫完就回到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