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無聲,所有人已經沉沉睡去,卻有隱隱輕微的腳步聲,幾不可聞。
一個黑影閃過,一身夜行衣,蒙著麵,露出一雙深邃如金鉤的眼睛,赫然是阿利塔。
他的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精光,不經意間掠過一絲懊惱的狠厲。
剛才回去後恍然才想起那個女人就是白天和藍起比試騎馬的那個北溟小姐。
他清楚地想起那人並不是啞巴,越想心中越是憤懣不已,幾番周折,查出了她住的地方,他躡手躡腳地來到這裏,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從內向外慢慢撥開裏麵的門栓,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鎖,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很快適應了這裏黑暗裏的光,那個女人中了他的霹靂掌,一定受了不輕的傷。
走到床前,借著月光,他用刀掀起被子,看到裏麵躺著的人,確定就是那個醜八怪,她此刻睡得很沉,於是舉起匕首刺下去,
突然,“叮!”的一聲脆響,手上一痛,一枚石子叮當落地,手裏的短刀脫手,他微微愣了愣神,很快冷靜下來,一把抓起了床上的人。
“嘻嘻嘻,阿利塔,這麼晚了,來別人的閨房要做什麼?”藍起魅惑的笑聲驟然響起。
阿利塔抬起頭,看到藍起從房頂翻身翩然落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他驚訝道。
藍起來到桌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坐下,笑道:“那你呢?你又為何在這裏?難不成和我一樣,與這房間主人交好,前來談心?”
藍起笑得眉眼含情,眼波魅人心神,舉手投足都透著風情萬種。
阿利塔見對方一身輕紗籠身,此刻在月光的輝映下,她的腿露出來,更是讓人心旌搖曳。
阿利塔從小便喜歡她,眼見著心上人越來越嫵媚動人,心中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他露出一臉的討好神情,笑道:“我的寶貝,這個人那天騎馬贏了你,掃了你的麵子,這兩天我可是心疼的緊呢,所以我來教訓一下她。”
藍起神情不屑,冷哼道:“哼,你真是無藥可救,事到如今,還是不肯招認嗎,你自己做下的那些齷齪事,還想著要瞞到何時?”
藍起見對方緊盯自己,她也不打算再耗下去,神情嚴肅一轉,道:“北溟的這場瘟疫,可是你的傑作?”
阿利塔眉頭微蹙,心頭一緊,眼睛向下看向頊妍衣,又抬頭,沒有接話。
藍起繼續道:“你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將前些年第七部落首領女兒的香囊一直留著,她那次意外被患有頑疾的野獸咬傷導致傳染重病,當年何其轟動,我厥越也因此損失慘重,你難道忘記你的親人之前也是喪生在瘟疫之下的嗎?現在你竟然將這種隻有厥越近些年才出現的疫病傳到北溟,而隻是想著挑撥兩國的關係,你難道瘋了嗎?”
阿利塔突然笑道:“你還是知道了,是這個小賤.人告訴你的?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從小到大,你們就都瞧不起我,我早已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憑我自己的本事,出人頭地,我要讓你徹底臣服於我......”
藍起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道:“嗬嗬嗬,出人頭地?你就這樣子做的?不惜出賣自己的族人,不惜挑起戰亂?隻是為了達成你自己的私欲?枉費我父罕對你的苦心栽培,你真是不配!”
阿利塔道:“那又如何,族人?那些人從小到大,可從沒有把我當做族人,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應該知道吧。”
“可是這並不是你做下這種事的理由,你就不怕我父罕知道以後殺了你?”
阿利塔笑道:“那又怎樣,今晚過後,恐怕他也要自身難保,遙想當年,第七部族的淒慘,嘖嘖嘖,現在想來還是讓人悲鳴,隻有厥越才有的野獸,迄今為止,也隻有厥越才發生過的那場無妄之災,怎麼就在可汗到北溟以後,就再次上演了?來北溟數千裏,可汗翩翩在途經那裏時逗留多日,明果真是一時興起?明明在那裏賞閱中原的名花,本來很尋常,可是為什麼就沒有人知道呢,傳出來的卻是焰赤可汗神秘逗留,隻因有重要事情,結果離開第二日,那裏便開始疫情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