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妍衣沒有說話,起身泡了茶,遞到嶽清靈手裏。
嶽清靈轉身看了一眼她,語氣低沉,“妍衣,好像你也很久沒有主動提起過她,之前我並沒有覺出什麼,現在想來,難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頊妍衣笑了笑,有絲無奈,但是卻又不想騙她,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她們兩個人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那天在留芳宮裏,那一幕她至今都還記得,對於一向老實淳厚的玉紅蓮,她甚至懷疑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她。
“妍衣,咱們三個自小就在一起,如今大了,為何反倒疏遠?”嶽清靈心中有些煩悶,整個人有些懨懨的,想起今早在路上遇到玉紅蓮那個丫頭,她神色有些慌張,看到自己也不似以往,她還拉著她的手,說要她跟她一同來看妍衣,卻被紅蓮狠狠地甩開,那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疏離,
“走開,別再來打擾我!”她丟下那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頊妍衣聲音淡淡,卻充滿著熟悉的溫度,突然在耳邊響起,“清靈,你還在我身邊我就知足了,你不要難過,人生總是會這樣,有得就會有失,我們不要再走丟就好了,對不對?”
頊清若的毒經過了四五個禦醫的連夜搶救,終於有了成效,保住了頊清若的一條命,起初還昏迷不醒,到了第四天,頊清若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花葉子的毒性很厲害,人隻要服用過後,當場斃命,好在春桃當時因為害怕撒去一大半,頊清若又當場吐出了一大半,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頊清若醒來,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元氣大傷,大夫說要恢複也要用去大半年時間。
可是頊清若一想到馬上歐陽勰就要迎娶頊妍衣那個賤人,她心中著急,卻也別無他法。
婚禮在即,歐陽勰與頊妍衣按照禮數,在成親之前,新人是不能時常見麵,所以,自從提親過後的半個月內沒有再見,在那之後,隻見過一兩次,剩下的幾乎就是用信鴿傳書,彼此互念,也不失為一個意趣之舉。
歐陽勰派陸冥送來一個玻璃珠,頊妍衣一看,和之前五歲那年他們初遇時,她丟掉的那個玻璃珠更大一些,裏麵好像還有五顏六色的水墨一樣地東西,看起來很是漂亮和奇特,頊妍衣愛不釋手的把玩。
突然來了一隻野貓,趁著她不注意,飛快的將那個珠子叼走,她急忙追了出去。
那野貓不一會跑到一處假山上,嘴裏叼著珠子,頊妍衣怕它吐掉,會把珠子摔破,隻好站在假山下,看著那野貓與自己安靜對視,那貓大概是見這個人怎麼會這麼執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頊妍衣,而她也忽然起了玩心,倚靠在旁邊一棵樹上,盯著那貓兒。
過了一會兒,頊妍衣才反應過來,這裏有一些眼熟,正想著,假山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她再抬頭的時候,看到頊容瑩,從後麵走出來,一身素白的紗衣,不施粉黛,看到頊妍衣,眼中也露出驚訝。
頊妍衣想起那天在留芳宮裏,二人的對話,看了看周圍,不知道說些什麼。
頊容瑩卻神色無意,隻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愣了一下,
頊妍衣趁著那隻貓不注意,飛速地翹腳,一把抓住了貓兒,那貓兒受了驚嚇,珠子墜下,幸虧頊妍衣眼疾手快,用裙子一兜,那珠子安全回到她的手裏。
拿到了珠子,頊妍衣也不打算再作逗留,轉身正要離開。
頊容瑩的聲音突然響起,“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馬上就要嫁給他,還獲得了父親的寵愛,太子的庇護,皇上的榮寵.......”
“除了那個人,其他的你也可以得到,奈何你不思進取,非要劍走偏門......”頊妍衣回頭,打斷了她的話,瞥了一眼頊容瑩的打扮,還有手裏的汙泥,她笑了笑,“一步錯,步步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年的事情你錯了便是錯了,希望你盡快認罪,莫到最後要連累父親與你一起!”
頊容瑩大笑一聲,“你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你沒有揭發我,還不是為了你自己?你馬上就要嫁給丞相之子,你又豈會讓自己有汙點?還說什麼是為了頊家,為了父親,我呸,若是為了整個頊家,又怎麼會找人毒害自己的妹妹,利用清若身邊的人去下毒,真是想不到這種事情你現在居然也能做得出來......”
頊妍衣直直看著頊容瑩,頊清若中毒雖然是瞞不住的,但這不過是昨晚才發生的事情,而且父親第一時間便下令封鎖了這個消息,怎麼她會這麼快就知道,而且聽她的語氣,她說利用......清若身邊的人.....下毒?這幾個字聽起來沒什麼,可是還是讓頊妍衣嗅到了非比尋常的意味,似乎並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