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眸色微變,對諸葛錦華輕道:“那小二說了,天字上房的客人,隻比我們先到了一步,不過他說這兩位客人,有一位蒙著麵紗,容貌看的不真切,倒是另外一位,長相清秀可人……這袁姑娘長的傾國傾城,可不是清秀可人四個字可以比擬了,是以,奴才覺得,這袁姑娘早前該是蒙著麵紗的那一位,不過那小二卻也說,生病的是那位蒙著麵紗的姑娘……如此一來,奴才便有些糊塗了!”

“有什麼好糊塗的?”

俊眉輕挑了挑,諸葛錦華將手裏的茶盞放在桌上:“待明日一早,看過被送回離都的那位姑娘到底有沒有蒙著麵紗,事情不就清明了麼?”

“是!”

微微頷首,阿忠看向諸葛錦華:“爺,若明日送上車的那位,是那蒙麵的姑娘,那今日來見過爺的這位,便有些蹊蹺了,您看我們是不是事先做些準備,也好防患於未然……”

“無妨!”

淡淡出聲,抬手阻了阿忠尚未說出的話,諸葛錦華眸色微斂,道:“去年離後救下珩兒之事,知情之人屈指可數,既是她能將此事娓娓道出,我便該幫她,至於你說她蹊蹺……合該她是有難言之隱的!”

聞言,阿忠輕點了點頭。

暗暗思忖片刻,諸葛錦華抬眸看著阿忠:“明日不管送走的是誰,既是今日之事我應下了,便帶著她上路吧!”

“奴才明白!”

輕應一聲,阿忠行至榻前與諸葛錦華將被褥鋪好:“爺,趕了一日的路,你也該累了,早些休息吧!”

天字上房。

袁明月聽聞袁修月讓諸葛錦華將自己送回離都,而袁修月則以她的身份前往阜都後,不禁嬌顏變色,聲音隱隱發顫:“袁修月,你又要胡鬧!”

聞言,袁修月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書著手裏的信件。

須臾,將信件寫好,她紅唇微彎著,笑對袁明月:“若我猜的沒錯,如今獨孤辰應該還在那座小鎮上……有諸葛錦華的人護送,姐姐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雖然我與諸葛錦華說的是送你回離都,但嘴在姐姐身上,你樂意在小鎮停下,護送之人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我這是為姐姐好,姐姐怎麼就覺得我是在胡鬧了?”

聞言,袁明月險些氣滯!

“你可知自己如今身中劇毒,而那毒藥唯有嶽王獨孤辰可解?既是如此,你大可早早與我一起回返……”

聽了袁明月的話,袁修月心弦微動!

抬臂抱胸,她低眉斂目的深凝著床榻上的袁明月:“姐姐的解藥真的吃完了麼?”

此刻,她怎麼覺得,袁明月之所以會毒發,根本是想要以此為借口,將她騙回獨孤辰身邊?!

“你什麼意思?”

因為袁修月的問話,而臉色丕變,袁明月緊蹙著眉頭,冷冷說道:“我的解藥當然吃完了,要不然你以為我會顧念著你的生死,讓自己如此遭罪麼?”

聞言,袁修月眸色驀地一深。

深凝著袁明月略顯慘白的臉色,她微微挑眉:“難道不是麼?”

“當然不是!”

緊皺著眉頭,將頭轉向一邊,袁明月語氣不善道:“我巴不得你死呢!”話脫口而出,卻覺得有些太狠,袁明月不禁驀地噤聲!

見狀,袁修月的臉上,不禁蕩起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

“原來姐姐巴不得我死啊!”視線,仍舊停留在袁明月的臉上,袁修月低眉看了眼手裏的書信,遂將書信塞進袁明月懷中:“這是我寫給獨孤辰的信,信中寫道讓他與你解毒之事……啊,還有那包袱裏的那些信,你便拜托他,按照日期,差人送到皇上手裏吧!”

想到離宮之中的南宮灝淩,不知他如今如何了,袁修月的心,不禁驀地一疼!

做深呼吸狀,將心中痛楚壓下,她對袁明月淡淡一笑,旋即緊挨著袁明月躺下身來。

“你……”輕輕啟唇,袁明月剛要出聲說話,卻不期袁修月手腳並用,如一隻八角章魚一般,把在她的身上。

身形,驀地一僵,袁明月怔怔的任由袁修月抱著自己,一時間心中竟湧起一種難言的滋味。

感覺到袁明月身上的溫度,袁修月十分舒服的喟歎一聲:“姐姐,我累了,想要睡了,你也早點歇著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曾經,對於袁明月對她的所作所為,她也曾恨過,怨懟過。

但是如今,在她時日無多時,能夠如此抱著自己的親人,於從來向往親情的她來說,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