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玥並沒有察覺到唐峰臉上的笑意,就算是看到了,她也不會猜到唐峰心中所想。
她自顧著又道:“雖說一直到最後,爺爺也沒有弄清楚,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他說每每當他回憶起那事情的時候,回憶起那深不見底的黑洞,便是覺得若是這世上真有地獄,那可能就是地獄的入口。”
唐峰倒是有些不太在意,隻是嘴唇微微翹起,很是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是一個極大的深坑罷了,他們沒能聽的手電筒落地的聲音,或許是因著裏麵風聲太大,加之心情緊張,影響了他們的判斷力罷了。”
鄭玥連連搖頭,臉上露出了稍許畏懼的神情,道:“我昨天聽著爺爺講,也是覺得這事情細細想來是極為可怕的,爺爺說,他如今想著那風吹上來的聲音,似乎夾雜著呻吟與哭泣之聲,令人感覺十分悲慘,或許這聲音並非隻是風聲,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便是從那地獄之中傳上來的飽受煎熬之人的痛苦聲音。”
“老鄭經曆這整個事情,也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真正站在那黑洞前麵,時間更是短到幾分鍾,都過去這麼多年,他在回想的時候會將這種恐懼放大,腦補了許多可怕的事情。”
唐峰仍是搖著頭,口吻之中,很是平淡。
鄭玥向著唐峰的方向探了探身,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略帶著幾分鬱悶的神情,抿了抿嘴,似乎經曆思想鬥爭之後,才開口道:“唐先生,你不曾經曆這事情,如何能知曉我爺爺見到的聽到的,究竟是真的還是他將恐懼放大?依我看來,倒是你如今說的像是腦補。”
在之前,除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鄭玥再沒有這般,不客氣的對唐峰說過話。
她對於唐峰的情感是極為複雜的。
既有作為一個女性對一名心儀男性的傾慕,又有一名弱者對於強者天生的畏懼。
曾經唐峰一個冷冷的眼神,就能令得她毛骨悚然,在知曉唐峰的可怕之後,她自然是不敢在唐峰麵前過多造次。
可是現在,唐峰以一副極不在意的神情,明裏暗裏的說她爺爺所經曆的那事情,完全是自己嚇自己,便是令得鄭玥不能淡定了。
麵對鄭玥的這個反應,唐峰並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挺好笑的。
平常這個女人在自己麵前總是表露的成熟穩重,偶爾有些小小八卦,但終歸還是比較懂事的,現在卻是像個炸了刺的小刺蝟,雖說不敢直接對唐峰講話太過無禮,但這話中的意味已經擺明了她對唐峰的不滿意。
看著鄭玥皺著眉,冷著臉的樣子,唐峰並未多加理會,而是轉而向著她問出另外的問題:“老鄭受到這陰寒的侵襲,是多久之後才發病的?”
鄭玥沒有想到唐峰會忽然轉移話題。
她本是在心中已經想好了千言萬語,準備在唐峰在多說什麼的時候,好用來反駁他。
可是唐峰竟然就此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副默認了她的話的樣子,卻是問起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