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能用平淡無奇的話語,平靜的敘述出曾經遭遇的苦難,和痛不欲生的經曆時,就代表她是真的成熟了。
但傅晏聽著她口中的一字一句,還是忍不住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是親眼見證過她當初的一切苦痛與折磨,可能也是職業相同的緣故,他更能深刻理解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情了。
所以,他不想再讓她說下去,盡快的連忙開口攔阻,“別再說了,顧念,如果可以的話,往後我給你打工效命,如果不行的話,你每月定期帶著阿難來監獄看我。”
顧念愣了愣,隨之就忍不住笑了。
她諾諾的點了點頭,伸手招呼過來小阿難,又摟著孩子玩了一會兒,詳細的和傅晏又談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而外麵走廊上,帝長川頎長的身形倚著露台圍欄,修長的單手裏夾著一支燃著的煙,煙氣嫋嫋,麵容深深。
關於他們房內的談話,他是沒聽的,所以具體怎樣,他並不知曉。
隻是良久以後,他轉身看向了旁側的傅博年,動手彈了彈煙灰,“關於你和傅晏之間的私人恩怨,我不想管也不會摻和,但是,傅博年,接下來這件事,傅家和傅氏都不能幹預,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關於傅晏的這件事,涉及牽連太多,需要的證人和證詞,乃至新的物證之類的,如果有人從中插手,那麼,一切都會是另一種結果了。
傅博年不耐的皺起了劍眉,動手將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緩緩吐了個煙圈,才言,“即便如此,之後她也要麵對很多,沒那麼容易的。”
“她不用。”帝長川低沉的字音極快碾壓,超強的氣勢涵蓋一切。
言外之意,她無需麵對任何,因為她的背後,有他。
傅博年略感訝異的怔了怔,一絲淺然的淡笑也在麵容上一閃而逝,“看來,你還真是甘願為了她,不折手斷啊。”
“畢竟,都是我欠她的。”帝長川滅了手中的煙,轉身大步徑直從旁越開了。
傅博年感同身受的輕歎了口氣,些許的哀涼和苦澀,也在他幽深的眸底潛藏凝聚,他多想說自己很羨慕帝長川,最起碼,他還能有一個補償挽回的機會,而自己呢?
逝者已矣,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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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再下樓時,晚宴已經差不多散場了。
白雅芝有心留她吃飯,卻被顧念婉拒了,傅博年因為要和她談一些工作的事兒,便主動請纓送她回去。
顧念視線一掃偌大的客廳,並未找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未多思量,跟著傅博年就離開了。
回酒店的路上,傅博年和她談了一些工作,都是關於研究所和中心醫院投資的事情,他以個人名義出資,又不占用任何股份,著實對顧念來說,是一件好事。
畢竟,別人給錢幫著做生意,不是好事嗎?
工作談的很愉快,過後,隨著車子抵達酒店,傅博年和顧念兩人紛紛下了車,他又說,“往後,我會定時帶阿難去見你的,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留孩子多住幾天。”
因為沈念的過世,阿難也沒有了親生母親,孩子那麼小,就失去了母愛,這也成為了傅博年心中最大的痛處。
而阿難又從小跟著顧念長大,將她視為母親,也就不想再過分糾正這一點了。
顧念點了點頭,“可以,經常讓阿難來我這邊吧,沒事的,我拿他也一直當親生兒子一樣的。”
她稍微頓了下,轉而又言,“不過,關於傅晏和阿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傅總能多聽從一下孩子的意見,雖然你是阿難的親生父親,但他同樣也是將孩子視如己出的親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