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唐文清問,“心兒想趟這灘渾水?”語氣中並沒有慌張和責怪,他隻是想知道問心要什麼,然後,他便可以去替她拿來,哪怕,她想要的是天佑國。
夜問心懶懶地靠在柔軟的榻上看書,“穆子楚以往的日子過得太過順遂,難免天真,又重情重義,難道我還能看著他死?”放下了手中的書,接過小廝遞上來的茶碗兒,“我們總之是欠了他的,索性這回一並還了,從今而後各不相幹,你也不能總靠紙上談兵了,那天玄書院你就讀得不心煩?”
唐文清朗然一笑,問心那句“各不相幹”讓他心情大好,“早就讀煩了。”
“那就今年出師吧,以後走仕途的話,還要用到天玄書院的名氣。”問心又拿起了書,結束了這次談話。
“嗯。”唐文清應了一聲,微笑著陷入了沉默。
天玄書院的親傳弟子學滿三年成績經考核合格後才能正式畢業,他們被稱為出師弟子,也是天玄書院最高等的畢業生,這樣的畢業生就算一路順暢至少也要在書院中讀滿七年:天、地、玄、黃班各一年,外加親傳弟子三年。
而唐文清前麵的三年雖然是按部就班地一年一個班讀了下來,這最後的一年卻要學完別人用四年才能學完的書院頂級課程,簡直不啻於天方夜譚,偏偏這兩個人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像是喝口茶那麼簡單。
王宮花園內的那個小亭中,在問心等人離去後不久,便又聚滿了人,這其中有在蕭演麵前最得重用的謀士,還有王宮侍衛頭領和蕭演的隱衛。
“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均有武藝在身,身手恐怕還在我之上。”侍衛頭領說這話時,臉色很難看,這四個下人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歲,最小的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年紀,真不知道他們的武功是怎麼練的,難道從剛出生起就開始練了?
其實這侍衛頭領猜的差不多,絕劍宗收養的這些孩子,從嬰兒起便開始摸骨,選那根骨好的重點培養,比如自幼用草藥泡身體什麼的,從學走路起便開始習武,整日整夜和他們的劍睡在一處,要求十分嚴格不說,還一路淘汰,稍微差著點的,就被直接賣掉或淪為普通奴仆、雜役,優中選優剩下的這些,自然個個優秀。
“那位夜家小姐的身手還在她這四個仆從之上,尤其是輕功十分了得,殿下還記得迎客時的情景吧?屬下自問做不到。”蕭演的隱衛麵色沉沉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這怎麼可能?那夜家小姐才多大?!”饒是蕭演再善於偽裝,此時也有點沉不氣了,夜問心不過在他麵前出現了一刻鍾的功夫兒,帶給他的打擊卻如此之大,他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的隱衛,“就連你都打不過她嗎?”他的隱衛是天佑國已知的武功最高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