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祿一怔,急道:“現在張福的傳言如此不堪,難道老爺還能容他嗎?”
李清淡淡一笑,似乎在笑張祿的幼稚,直笑得張祿老臉脹得通紅,這才慢慢道:“你以為造點謠,張福就會被趕走嗎?畢竟隻是謠言,沒有證據,再者,就算老爺有這個心,也不好借這個理由,否則不就是告訴別人,他這兒綠了嗎?”李清忍不住在自己頭上比了個帽子的形狀,自己倒大笑起來。
雖然張祿不太懂這個綠帽子的意思,不過也能猜到一二,也忍不住笑起來。
“那李公子以為用什麼辦法才好?”張祿止住笑道,他心裏突然明白過來,這個李清既專程等他來,想必是早有了定計。
果然,李清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無比,這些人以為官家不管,就沒事了嗎?他李清素來恩怨分明,有仇必報,這謠言不過是先打進的一根zha藥,要讓它爆炸,還需要一顆雷管。
“二管家,此事還需要你來操作。”
他低低地在張祿耳邊囑咐幾句,張祿臉色大變,背上冷汗淋淋,幸虧他要對付的不是自己,這種惡計,放在誰的身上都逃不過。
......
前幾年有句流言:“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夥夫”,這便是張府主廚張喜的形象,他是個黑胖壯漢,滿臉橫肉,鬥大的頭仿佛就直接扛在肩上,再加上一雙暴蟹眼,和他名字中的喜字,可沾不上半點關係。
張喜是二夫人陪嫁帶來的,也是張福的鐵杆心腹,有了張福的撐腰,又掌著眾人的飯碗,這張喜在府上很是飛揚跋扈,看誰不順眼,就餓他一頓,故合府上下沒有不恨他的。
李清上元夜被打,便是他找街上的流氓無賴做的,本人也參與了毆打,依他的意思,最好就把此人廢了,殺一儆百,故他下手極狠,隻可惜被荷花給撞破,沒有得逞。
張府平時所消耗的米麵肉蛋,一般由莊園運來,但莊園比較偏僻,路途不便,所以也不是常送,平日裏所需的新鮮菜蔬、水果之類,也隻在街上購買,而這購買大權自然就落在了主廚張喜的身上。
這一日,有菜販找上張喜,願意長期提供時令菜蔬,雖然價格要比別人貴許多,但回扣卻能給到五成,而且是當場現錢交割,由不得他不動心,雖然此人是新麵孔,但被錢迷了心竅的張喜還是禁不住答應試試。
清晨,那人送來幾車新鮮的冬筍,共三貫錢,和帳房結了帳後,張喜便命他把筍都運到廚房裏來,瞅瞅四下無人,那人使了個眼色,張喜會意,隨他進了裏間,不料錢剛拿到手,背後便傳來一陣冷笑:“我早就有所耳聞,但一直不相信,今兒可被我抓個正著!”
張喜猛地回頭,嚇得魂飛魄散,竟然是夫人和老爺站在門口,他手一鬆,錢嘩地落了一地。
“老爺!夫人!你們聽我解釋。”他跪倒在地,向前爬了幾步哀叫。
張員外的臉都氣綠了,指著張喜吼叫道:“解釋!你要我挖了自己眼睛嗎?”在府裏做了三年的主廚,也不知道貪了自己多少錢,他突然一陣惡心,狠不得把自己從前吃下的東西都吐出來。
“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當即上來幾個粗壯的家人將張喜死命捆了起來,聽他殺豬般慘叫,又狠狠地在他身上猛踢了幾腳。
“張老爺!這可和我無關,他逼我要錢,還說這是你府裏的規矩,不給的話,就不要小人的菜,小人要養活一家老小,沒辦法才被他勒索,求老爺開恩,別斷了我的生路。”
那賣菜的跪在地上,搗蒜似的磕頭不止,隻見張祿在後麵低聲給夫人說了兩句,張夫人冷笑一聲道:“我本來要拿你送官,但看在你是初犯,你滾吧!從今再不許踏進張家一步。”
“是!是!”那人從地上爬起,幾步就跑沒了蹤影,張祿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得意。
張夫人盯著張員外,恨恨道:“老爺!這事你看怎麼辦?”這張喜是那賤人帶來的,這次證據確鑿,她絕不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