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他當即回去準備一番,第二天就在從前簾兒算命的地方,擺出個攤兒,又取一張黃麻紙上寫下鬥大的兩個字:“摸彩!”
這川人愛看熱鬧,他這麼一折騰,裏裏外外早圍個水泄不通,都不知這個年輕人要耍個什麼新鮮玩意。
“各位鄉親!”李清學著架勢先團團抱拳,又取出一張黃麻紙條道:“今天我耍個新鮮玩意,這裏有一張小紙片,每張紙片有兩個一樣的號,一個號自己拿著,另一個號放進箱裏,最後我從這箱子裏搖出一張,和誰手上的一樣,那他就中了彩,彩頭嘛!就是這匹馬。”
這時簾兒牽著馬繞場慢慢走上一圈,他們回去後將這馬洗刷了一番,又將它喂飽,竟也精神百倍,外貌也不象從前那般齷齪,走得又慢,若不細看,還真看不出是一匹劣馬。
這絕對是個新鮮事,聽說有這等好事,人越聚越多,竟將這整條街給堵死了,幾個性急的,連聲催促,躍躍欲試,李清見人氣已夠,便高聲笑道:“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要想摸號的,得給五文手氣錢!”
聽說要給錢,那幾個性急的,又遲疑著退了下去,李清笑笑又大聲道:“各位,這就是花錢試個手氣,若你手氣好,五文錢便可將馬牽回去,豈不合算?”
川人賭性也重,這五文錢不過是壺茶錢,沒甚可惜,可若是中了,可是匹馬啊!不少人開始手癢癢,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我先來!”上來一名大漢,隨手摸出五文錢,扔進瓦甕裏,又從李清的手中抽出一張紙條,撕掉一半扔進箱裏,一旁的簾兒心砰砰直跳,這個人她昨天在家裏見過,李清和他嘀咕半天,竟、竟是他找來的媒子,她不由向李清望去,見他滿麵通紅,眼睛盯著人家手上的銅錢熠熠發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此人也太市儈了些。
果然,有人帶頭,後麵就順利得多,一下子湧上幾十個人搶著要摸,李清卻讓他們排隊,一個一個來,隻半個時辰,那疊紙就摸去一半,李清共準備了五百張小紙頭,也就是說,全賣出的話,這匹馬可以賣兩貫五百文。
“各位,也就五文錢,就是掉了也不心疼,就當是耍一耍,可要是中了,這馬就被你牽回家了。”
他扯開喉嚨拚命煽動,隻恨不能擺出兩個大音箱助興,一些原本有些猶豫的,也禁不住心癢,上前摸一張,甚至還幾個小童也取出買糕的錢,來試個手氣。
這時,排到一名儒生,他盯了李清半天,突然道:“如果中彩的人是你事先安排的,那你豈不是在騙錢嗎?”
“怎麼可能!”李清氣結,“一切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家的眼睛都盯著呢?怎麼弄假!這位仁兄,你若不想買,我不勉強你!”
“可天下那有這等好事!五文錢就可買匹馬?”
‘嗤!’李清冷笑一聲道:“你看不懂嗎?實話告訴你,這匹馬我去馬市上可賣兩貫錢,可用這個法子,我可以賣二貫五百文,大家都願打願挨,誰也不吃虧。”
“喂!前麵的人,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滾開,別擋道!”後麵排隊的人見他問得羅嗦,忍不住大吼起來。
那儒生向後狠狠地瞪了一眼,摸出五文錢,扔進瓦甕,又左挑右挑才選出一張,打開看了一眼,又趕緊合上,仿佛這一眼運氣就飛了似的,他又狐疑地看了看李清,這才慢慢地走開。
很快,五百張獎券順利賣出,還有一些沒買到的,站在那裏遺憾地喊叫,讓李清追悔莫及,早知道就弄一千張好了。
“各位,彩券已經賣完,現在就是開獎環節,為讓大家放心,我赤著胳膊”
李清脫下衣服,精著上身開始封箱搖號,直看得簾兒臉紅心跳,眼睛斜斜朝天,不敢再瞧他。
下麵的彩民卻開始激動起來,人浪洶湧,圍著幾張桌子嘶吼。
李清長長地吸了口氣,撕開箱上的封貼,探手從裏麵摸出一張薄薄的黃麻紙,有幾個個眼尖的早看見第一個數字是五,禁不住鼓噪起來。
他跳上桌子,將紙條高高舉起,大吼道:“五四五六八,是誰?誰中了!“
台下鴉雀無聲,一片寂靜,眾人東張西望,都在尋找中獎之人,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問道:“娘!你看看我的這一張是多少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