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猛然反應過來,這摸彩的莊家便是王獄頭,若他在開獎時替自己宣傳幾句,這效果不就象那起點的書上了強推麼?
李清一麵自怨自艾,一麵又和騾夫趕回去備貨,等他回來時,天已經快到了晌午,眼看這摸彩的早場就要散了,他急忙擠進人群,在摸獎台一角找到了王獄頭,從昨天起他咧開的嘴就沒合攏過,兩隻眼睛笑成了兩枚開元通寶,突然看見李清,他一把將他拉過來低聲謝道:“要不是兄弟給的法子,我王大江哪有今天,我準備辭去獄頭之職,以後專門來辦摸彩。”
李清嚇了一跳,急道:“不行!沒有官府的後台,有人會眼紅的。”
“兄弟說得是!”他一指正竭力嘶吼的開獎司儀和維持秩序的獄卒笑道:“今回是我的小舅子出麵,昨天就有人來砸場子,要不是弟兄們及時趕來,事情就麻煩了。”
他也隻是說說罷了,這獄頭官雖小,但好歹有點實權,巴結的人也不少,怎麼可能放棄去從事社會地位低下的商人,他又見李清不象是來摸彩的,便問道:“怎麼?兄弟有麻煩事嗎?告訴哥哥,我來替你出頭。”
“是有點事請王大哥幫忙?”他附耳在王獄頭耳邊低語幾句,方道:“好歹請王大哥幫我這一回。”
王獄頭哈哈大笑道:“這點芝麻小事,還須用請字嗎?兄弟吩咐一聲就是。”他起身拍拍李清肩膀,“你趕快去準備,我這就給你安排。”
李清剛剛走回攤位,就已經有十幾個人在排隊買冰棒,簾兒又收錢又取貨,忙得不可開交,賣冰露的卻是騾夫客串,還沒等李清說上話,簾兒已經驚叫起來:“公子快看,你後麵!”
他回頭一看,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隻見身後人潮洶湧,數百人瞪著饑渴的眼睛,直向自己這邊衝來,李清又驚又喜,一躍跳進攤位,隨手抓住騾夫喊道:“大叔,你也來幫忙,我開你工錢。”
.......
“今天一共收入三貫三百五十文,用掉一百文的硝,一百五十文的水果和糖,先期固定資產攤銷五十文,雇騾車和騾夫一百文,交了三十文的稅,黃狗兒營養費兩文,還有簾兒人工費八百文,李清人工費五百文,這淨賺一千六百二十文。”吃過晚飯,李清開始算帳,他眼裏看、口中念,左手執筆右手算盤,儼然又回到本行,隻差臉上掛副老花鏡。
滿滿兩甕黃燦燦的銅錢,在桌上堆成小山似的,他還竟將黃狗兒的骨頭錢也算在內,逗得簾兒笑彎了腰:“我哪裏值這麼多工錢,再說我也不要錢的。”
李清哈哈一笑,撥去兩顆珠子笑道:“是了,我是大東家,你是二東家,是不用進成本的,那改一改,淨賺三貫。”
“若天天如此,這一個夏天就能賺一百八十貫,我們就可以買幾十畝好地過日子了。”她出口自然,毫無矯揉造作,眼中充滿了憧憬,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卻聽得李清心中一蕩,‘過日子’,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借著燈光,他才發現這小妮子長得竟如此嬌媚可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再也按耐不住,涎著臉向她慢慢挨來。
簾兒見他起身,這才突然驚覺自己說露了嘴,不由大羞,想跑,卻被李清一把捉住手,隻聽他壞壞笑道:“既然你說到過日子,那我們就具體商量一下,這日子怎麼過法?”
“公子!你、你—”簾兒突然覺得渾身沒有了力氣,軟軟地埋首在他胸前,耳朵滾燙,她歎了口氣,幽幽道:“妾身既然跟了你,自然是和你過日子,隻是我要給爺爺守孝三年,等三年孝滿,妾身就、就從了你。”
“三年!”李清失聲叫起來,還要等三年,這豈不是要憋死他嗎?
“三年是指成親之禮吧!”這種事李清反應最快,剛剛掉進冰窟的心,突又回春爬出,忍不住嘿嘿笑起來。
簾兒聽他笑得齷齪,又見他眼光在自己身上到處亂掃,怎不明白這家夥的壞念頭,不覺連腮帶耳都通紅了,舉起粉拳猛捶他胸膛,大嗔道:“你這個該死的,在想什麼呀!”
李清色心大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緊將她抱住,手中若有所感,突然記起一件極重要卻又一直忘記問的事來。
“簾兒,你今年幾歲了?”
簾兒心正如鹿撞,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李清問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她想想道:“爺爺說我是開元十六年臘月生的,那到年底就滿十五了。”
“老天,她才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