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談,我去了!” 沈珍珠慢慢退下,將門隨手關上。
“朝會之事,先生想必早就聽說了吧!”
李泌點點頭,微微笑道:“我早就想來,可是王妃不讓,說你需要一個人靜一段時間,開始我不理解,現在才慢慢明白了王妃的苦心,殿下在痛苦中已經脫胎換骨了,哎!得妻如此,夫何何求!”
李豫默然,半天他才道:“若我有那一天,我一定會立她為後。”
“會的,會有哪一天!” 李泌自信地安慰著他,“形勢要比預想的好,至少皇上沒有當眾宣布放棄你,雖然不容樂觀,但畢竟還有一線希望,況且,你手中還有一招殺手鐧!”
“是!”李豫重重地應道:“就是為這一線希望,我也要堅持到底,現在我想麻煩先生一件事。”
“殿下可是要我去找李清?”
李豫走到桌邊,飛快地寫了一封信,將口封好了,遞給李泌道:“隻是安西路途遙遠,辛苦先生了。”
李泌的眼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誰說李清在安西?若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隴右。”
.......
天高雲淡,一輛馬車在十幾名騎士的護衛下,在蔚藍的天空下悠悠地走著,官道兩邊,大片麥子已經成熟,一陣風吹過,仿佛一片金黃的海浪。
李泌伏在車窗上,如癡如醉地欣賞這一片金黃的麥浪,半晌,他起身對侍衛道:“替我去討一棵麥穗來!”
一名侍衛上前向一農夫施了一禮,說了幾句,農夫回頭向北麵指了指,便拔了一棵麥穗給他,侍衛上前交給了李泌,又笑道:“先生,剛才那農夫告訴我,就在北麵約十裏處,有一座大軍營,裏麵有好幾萬人。”
李泌詫異,這裏離鳳翔不過百裏,難道李清竟駐軍在此嗎?應該是李清,除了他西域再沒有別的唐軍,偶然得來的情報使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李清靠鳳翔這麼近,他究竟是何用意?
“掉頭向北!”李泌一聲令下,馬車立刻轉向另一條向北而去的小路。
行約二刻鍾,前方果然有一座巨大的軍營,高大的木柵欄,裏麵白色的營帳一座緊挨一座,
在營門的左右各有一座高高的了望塔,營門正中,一杆大旗迎風招展,上麵印了一個鬥大的‘李’字。
在離營門約千步左右,有一根粗大的白線,白線前寫有兩個字,‘止步!’
李泌的馬車猶豫一下,還是越過了白線,又走了幾步,一支鳴鏑衝天而起,劃出一條弧線,釘在馬車的前路上,隨即營門大開,衝出一隊騎兵,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爾等已過八百步線,再走百步,格殺無論!”
李泌吩咐一聲,立刻有一名侍衛上前拱手道:“請問這裏可是李清大將軍的營帳?”
“你們有什麼事嗎?”校尉警惕地看著他們,並沒有正麵回答。
李泌取出一張名帖,命侍衛遞上去道:“我是李清大將軍的故人,有急事找他!”
“請稍等!”
校尉拿著名帖飛快跑進了大營,片刻,那校尉又回來,一拱手肅然道:“大將軍有請,但軍營不能跑馬,請先生下車步行。”
“不妨!”李泌欣然下馬,跟隨著校尉快步向大營走去,營房裏整齊而安靜,似乎沒有人,那校尉笑著解釋道:“弟兄們都去幫忙收麥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哦!”李泌微微一笑,看來李清挺會收買民心,他向兩邊看了看,又問道:“那現在是一座空營嗎?”
校尉卻因失言,陰沉著臉,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不多時,一行人走到中軍帳,隻見帳簾一挑,李清微笑著走了出來,老遠便向李泌拱手道:“先生既不肯做安西判官,為何不給李清說一聲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