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已發現了羽林軍的換防規律!”一名宦官興衝衝走進了禦書房,他叫呂太一,是李豫新提拔的貼身宦官,用以替換原來的馬英俊,至於原來的大宦官馬英俊,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呂太一約三十餘歲,長得瘦瘦高高,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他原來也曾在百孫院伺候過李豫,因為年紀相仿,便成了李豫的陪讀,隻是太靠近主子會遭人嫉,有一 天在他的房間發現珍珠王妃丟失的一隻金鐲,便判了死罪,好在沈珍珠替他說話,最後罰去做苦役,李豫登基後,他也漸漸出頭,現在更是被提拔為內侍總管。
他一步走進房間,卻發現皇上正在伏案書寫,嚇得他的動作一下子平緩下來,低低聲道:“陛下,奴才已發現了羽林軍的換防規律!”
“哦!快說給朕聽聽。”
李豫放下筆,滿臉笑容地等著呂太一的答案,他現在最渴望之事便是出宮,去奉天看他的新軍,可皇帝出宮談何容易,自從上一次聽邊令城說起大明宮的防衛有了漏洞,他便開始留意。
原本是兩千羽林軍,分兩隊,一隊由荔非元禮率領,而另一隊由辛雲京率領,但辛雲京那一隊卻意外的蒸發了,後來得知是調去守衛嗣寧王的府第,這個李豫倒不意外,李清的家人不都住在嗣寧王府嗎?
兵少了,換防不過來,自然就會有漏洞,作皇帝的不能去找,這就成了心腹宦官之事,否則,何謂‘心腹’二字。
“這一千人共分成兩班輪流值勤,晚上這一班約六百人,大部份去駐守內宮,還有一些去守太極宮,所以大明宮外殿隻有四十餘人巡邏,人數減少不說,盤查得也不嚴格,普通鐵牌需要搜身盤問,而若有陛下頒發的牌子皆能隨意進入,不需要再盤查。”
李豫猶豫了片刻,便吞吞吐吐道:“朕想出宮一趟,你看可行?”
呂太一嚇了一大跳,原來皇上叫他探查羽林軍漏洞是為了這個,若皇後知道了,非剝了他的皮不可,他慌得連連擺手道:“晚上出宮皇上的安全怎麼保證?萬萬不可!”
“朕難道不會考慮安全嗎?”
李豫見他反對,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克製住心中惱怒,緩緩道:“可以讓朕的侍衛們白天出去先候著,朕晚上出去和他們彙合,這不就妥了嗎?”
“這......”呂太一見皇上的臉色已經沉下來,他本來還想說請示皇後,可話到唇邊,又硬生生的咬住了舌頭,不敢再多言,隻得諾諾道:“若陛下一定要出宮的話,得先做好準備,路上不能出半點岔子。”
“這些朕都知道!”李豫回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是下午,但外麵已陰雲密布,象是又要下雪的先兆,天氣雖然不好,但他心中想見到自己軍隊的欲望已經無法按耐,便毫不猶豫道:“就今天晚上出宮,明天一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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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剛剛降臨,數十匹馬便風馳電掣一般衝出明德門,直向長安城外馳去,李豫在他少年時常常這樣馳馬,有一次他還曾遇到過剛從南詔返回的李清,現在他已經三十歲,早過了少年輕狂的年代,但更重要是他現在的身份已是一國之君,再不能率性而為.
雖然感到很興奮、刺激,但李豫的心思已經不在馳馬的快感上,他的心思早飛去的奉天,奉天是長安的屬縣,離長安極近,騎馬半個時辰便可抵達,白天他已經命令侍衛先到奉天通知了邊令誠,應該會來路上接他。
一群馬衝上一道山崗,山崗上是一大片鬆林,勁風將鬆林吹得來回起伏,白天的陰雲已經消失大半,露出大半個若隱若現的圓月,夜色清明,將整個大地都抹上一層薄薄的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