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忽然就笑了,她抬起眼睛,軟聲說:“你再加一倍,就夠了。”
慕洛銘厭惡的盯了她一眼,把皮夾子裏所有的現金,都扔在了茶幾上:“夠了嗎?”
顧唯一笑著走近,一點點的將彙攏,碼放整齊:“當然夠,不愧是慕總,出手就是大方。”
慕洛銘看著她擺弄錢的樣子,忽然覺得礙眼。
“別碰錢,給我滾去洗澡。”他沉聲道,“你渾身的肮髒,給我洗幹淨!”
顧唯一動作微頓,手心的汗濡濕錢幣,幾秒後,她才點頭:“好。”
走近浴室,顧唯一看著落地鏡裏的自己。
渾身充滿了廉價的風塵氣息,那濃烈的妝容,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惡心,慕洛銘竟然還能下來手。
不愧是個變態。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得掉的,除非……讓慕洛銘自己嫌棄,不願意碰她。
顧唯一擰開水龍頭,衝洗臉上的濃妝。
沒了粉底的遮蓋,她臉上巴掌印,清楚的顯露出來,尤其是剛挨了打的右臉,腫得都有些變形了,右眼下麵,還有一道細細的疤痕。
那是她在監獄跟人打架的時候,被人用指甲撓的,當時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她的右眼可能都瞎了。
顧唯一看著自己的臉,厭惡的一笑。
化妝的時候醜,卸了妝,帶著傷痕累累的臉,也一樣難看。
她就不信,慕洛銘真的能對這樣的自己,做出什麼來。
顧唯一故意在浴室裏洗了很久的澡。
總統套房的浴缸十分豪華舒適,她安逸的泡了半個小時,才磨蹭著穿上浴衣走出去。
慕洛銘站在落地窗前,手揣在褲兜裏,陰著臉,正盯著窗外流離的燈火。
顧唯一遠遠站著,開口說:“慕總,我洗好了。”
慕洛銘回過頭來,一見到顧唯一素麵的樣子,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他三兩步走到顧唯一麵前,捏住她的下巴,陰冷的問:“誰打的?”
他的問,是顧唯一臉上的巴掌印。
顧唯一輕描淡寫道:“一個客人,就喜歡玩暴力點的,他給我錢,我就配合他,挨了兩下。”
慕洛銘的臉色更加難看:“顧唯一,你真賤!”
顧唯一好笑的看著他說:“我還有更賤的時候呢,夜還長,慕總想要好好的,見識一下嗎?”
她故意,把語氣說得下流。
慕洛銘果真一副被惡心到了的樣子,扔開顧唯一的下巴,狠狠罵她:“賤貨!”
顧唯一側著臉,看著精致的地毯,輕聲道:“慕總不是早就知道我賤了嗎?做小姐,不下賤,怎麼會有客人呢?慕總要是不喜歡,那我現在就滾。”
慕洛銘盯著她,竟然一時沒說話。
顧唯一又看著他,道:“還是說,慕總也想要試試,跟賤人做,是什麼滋味嗎?那我可以奉陪,反正,你都付了我雙倍的錢。”
她說著,還真的走到了慕洛銘的身前,抬手要解他的領帶和襯衣紐扣。
“滾開!”慕洛銘用力拍開了顧唯一的手,“你真讓我惡心。”
顧唯一反諷刺他:“知道我是個惡心的小姐,還整天糾纏著我不放,慕洛銘,你難道不更惡心和虛偽嗎?”
慕洛銘冷厲的睨著她:“顧唯一,你是不是當真學不會聽話?我的警告,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顧唯一急忙垂下視線,忍著委屈,恭順道:“對不起慕總,是我又犯賤了。”
可她這樣乖乖聽話的樣子,還是讓慕洛銘覺得不順眼。
他就是覺得,顧唯一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不該是下賤的,也不該是風塵而尖銳的,她應該是……天真而明媚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嚇了慕洛銘一大跳。
這個女人是什麼樣子,又關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