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整,她就恢複了淺依夏的容貌。
從被褥裏伸出手來,她坐直了些。
身旁的男人砸在床畔,褥子上,有些水暈。
頭發還是潤的,水漬未幹。
她伸手,輕輕地推,“阿霽,阿霽?”
像置身在彼岸花花海裏,他跑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追到南希的背影。直到看到南希走出彼岸花,不小心掉進沼澤裏。
南希……南希……
風霽喃喃著,被自己那個可怕的噩夢嚇得伸出了手來,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在幹什麼?隻是十分畏懼,十分驚恐,十分心酸。
南希也覺察到他不對勁兒,伸出手,拍打著風霽的後背。
一上一下,不重,怕把他嚇著。
【阿霽,我在這兒……】
夢中,那個背影在懸崖邊停下了,然後沒有挪動步子,轉過來,衝他笑了笑。
彼岸花海裏,她的笑容該死地甜美。
“阿霽,別睡了,阿霽……”
啊……
他驚醒,一抬頭,看見南希坐在那裏,恢複了女兒身的她精神十足。
“南寶,你……你沒事兒,真是太好了。”他坐起來,望著眼前的佳人,有一肚子的話,想全部都說給南希聽。
他原本是想帶南希去照婚紗照的,就在今天。可誰想,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風霽的臉上傷口已經愈合,隻是臉色染了臉頰,讓南希一度以為他受了重傷。
傷在臉。
“你這傷怎麼樣了,痛不痛?”這話噎了好半天,才說出口。
風霽靠近了些,南希抬起手,有些心疼地拿手去擦臉上的血。
傷口愈合需要時間,但每一次受傷的痛苦,都會實實在在地經曆。
看著眼前這狼狽不堪的意中人,南希的心裏,除了心疼,還有對背後罪魁禍首的怨恨。
“我們怎麼出來的?”
“還記得花街的十裏河麼?”風霽站起來,拿了水盆和毛巾進入洗手間,洗幹淨了臉和手後,才打了幹淨水進來。
放在桌子上。
他擰幹毛巾,往南希身旁挪動了下,目光悲憐,手指將額頭上的發絲別到耳後,輕聲細語,“南寶,身上有傷麼?”
南希挺直了背,嘟著嘴,她回,“我很好,沒有受傷。”
她失去地隻是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機器男身。
可是她也失去了隱身的任何機會。
現在正處在糾結一個無可奈何的環境下,也許……她失去地會更多。
毛巾落在她的額頭上,臉頰上,然後又將她那雙手擦了擦。
“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南希懵懂地看著風霽,她搖搖頭,“吃個蘋果就好了?”
“那在這裏等我?”風霽走到大廳,簡單清理了一個蘋果,擦掉蘋果上的水漬,便走了進來。
南希接過蘋果,毫不顧及形象。
她確實很餓。
靈魂困在損壞的機器男身裏,不能吃飯,就沒有任何營養。
所以到了晚上七點,她一覺醒來,恢複了女兒身,都覺得全身無力。
吃個蘋果,感覺都十分費力。
味同嚼蠟,令她萬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