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失去(1 / 2)

我們就著這濃蔭,不知不覺,便下了幾盤,福雅有了身子,我讓她到廂房休息,想了想還是道“我知道你向來與你八叔九叔走得近,這原沒有什麼,你心性直,又真,容不得一點沙,這性子,可還是改改的好,你知道,你皇阿瑪心裏定是不滿的。”

他有心不在焉,年歲長了,如今也娶妻生子,可心氣還是以往,也許八阿哥身邊果真是有些特殊的磁場的,任這些兄弟子侄都往他靠,連死對頭的兒子都不落空。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始終相信,這位由八叔座,定當更加好。”

我蹙蹙眉,又抬頭看了看四周才道“你不顧著自己,還要想著你的小阿哥和福雅呢,從小就惹你阿瑪不痛快,大了還不懂事,你縱然是他兒子又如何。”

他突地抬起頭,臉上有絲悲哀“這道理我老早就懂了,這輩子能讓他在乎的,退讓的,割舍的,怕隻有你和弘曆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起身,喚人收拾棋盤。

他快步拉住我“十四嬸,這話我沒說錯,如今這事實,宮裏宮外,誰不曉得,這圓明園,建造的,可都是你喜歡的格局,這工程浩大是浩大,可不少人上折子,說太顯秀氣,太過於清幽,秀麗是秀麗,可就是沒有一絲大氣,哪朝哪代,造的是這樣的?這再一瞧你這怡蘭院,可想而知,他想入的是誰的眼。”

我轉回身,淡淡道“他成全的,一向隻有自己,他若真知道我的喜好,便不會幽禁我在此。”

他無言以對,突然抱住我,我沒有動,他卻輕輕有些顫抖,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自小與我親近,又得我憐愛,這下便如同脆弱的小孩一般,發泄著心裏的不痛快。

雍正上有額娘,中有親弟,下有兒子,皆不得他的心,漸行漸遠,落得逼母,拭兄,屠弟,又賜死自己兒子的罪名,狠麼,自然是的,可憐麼,倒又有些自食其果的味道,他勢必就是皇帝的命,皇帝的心,自是得不到尋常的家庭溫暖。

“皇阿瑪已有動作了,前些日子,派十叔等隨從護送澤卜尊丹巴胡土克圖龕座回喀爾喀蒙古,今日又得知,九叔要被派往西寧,臨前又大大的責罰了一頓,你可知道,去九叔府裏封府的,可就是我。”

我不禁抓緊了他的衣衫,聲音顫抖“何時出發?”

“已有十裏外的寒蟬行宮,等候出行。”

“八嫂娘家,曆來受先皇福澤,如今也難逃厄運。”#@$&

我本想讓他幫忙,讓我去見見九哥,又想到如今他們父子已經勢同水火,便又作罷。

我安慰他一番,在庭廊看日落和暮色,想想還是派人去請弘曆過來。

隨即便將頭上的紫簪撥了下來,九哥一生榮華富貴,這命裏劫數難逃,但那李?總欠著我一人情,最少,也讓他少受些罪,我想他定不願意見我,昔日那高高在上,眾人追棒,商場又春風得意的九皇子,如今落魄,如何想我看到。

念我們一路走來,雖不至於愉快,但他總還是幫著我的。年少時對我的疏離和防備,早已經如逝去的流水,往後的諸多年,他也不過是被愛而困的可憐人。

宮女遲遲未送餐點來,我喂著那隻肥鴿,也悠悠忘了時日。%&(&

它早已經飛不動,留著他,不過又隻是他的私心罷了,白哥已死,它的存在,也不過替我們傳了幾封信的價值而已。

我的貼身丫頭秋雨進來道“側福晉,廚房的大宮女說,皇上有交待,他不來,不讓送飯,奴婢怎麼說,也沒有用。”

“沒事,我又不餓。”

我描著貼,肥鴿也不睡,咕咕在桌麵走來走去,現在我早便不用籠子關它,它想走,隨時可走,可這日子,它似乎很享受,撐著滾圓的肚子,像隻昂首的公雞。

我心裏煩燥,一掌將它打下地,它滾了幾圈,半天沒站起來,聳著腦袋呆呆的望著我,完全就是一幅飯桶的長相。

“你這麼討厭它,趕明兒,就讓人將它給烤了。”

雍正哈哈一笑,大步抬腳跨進門,我味覺還在,聞到了飯香。

太監忙機靈的拿來鴿籠,將它裝了進去,那恭敬的模樣,似乎在孝敬他的爹娘。

吃罷飯,他讓我陪他出去走走。

“太晚了。”

“你還想白天出去被人當猴看麼。”

“我今天心情不好。”

“可朕心情卻很好,走吧。”

皇上便是皇上,我心裏掛著九哥的出行,得到消息便沒安樂過,肚子又腫脹得難受,好像有些不消化。

越走便越不舒坦,任他將各處介紹得像朵花,我也沒有興趣,他硬是拉著我走遍了亭台樓閣,他讓我看到,他向我許的諾言,一樣一樣,都在實現,他就是要強留我在身邊,證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付出的代價,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