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阮青感覺到一絲危險,扭頭張望一圈,對上陸向北的眼睛。

他的五官都很好看。眉毛長又不雜亂,眼眶有些深,眼睛是雙眼皮,眼角的弧度很漂亮,睫毛長且密,但黑眼珠不算太大,且顏色太黑,於是一眼看過去並不好相處,加上職業原因,漸漸染上凶悍氣息。

阮青最初就被他的眼神給嚇到過,可這麼長時間相處,其實已經習慣了。

可今天,當她對上那雙仿佛連光都能吸進去的眼睛時,第一次見到陸向北時的危險感又升了上來,仿佛在麵對一直饑餓的野獸,一不小心就會被咬斷脖頸。

阮青忍不住移開眼,不敢與他對視,心裏有些慌亂。

她盯著陸向北軍裝上的紐扣,開口轉移話題:“那個……院子的門什麼時候能做好啊?”

陸向北回過神,隻見阮青臉上的印記已經消失了。

他說不清為什麼有些失望,收回視線拋卻雜亂的思緒,回答說:“明天。”

“我能幫上忙嗎?”

“不用。”

陸向北說出口的話向來算數,說是明天,第二天果然把院子門給弄好了。

院門建的很高,估摸有三米多,頂上四周如同屋簷般翹起,門也有接近兩米,分左右兩扇。

這道門是整個竹籬笆中最複雜的地方,裝好這個,他們的院子就徹底完工了。

用竹子作成的籬笆美觀度不錯,隻是因為中間有網格狀鏤空,所以隱私性還是不行。

阮青想早點栽上爬藤植物,等到時候藤蔓纏繞在籬笆上,就可以隔絕左右的窺探。

也就不會出現家裏有點風吹草動,隔壁都能知道的糟心事了。

如今這個年代,大家溫飽問題都沒解決,自然也沒人有閑心來培育不能吃的花。

阮青的選擇麵很窄,考慮到生長速度以及獲取的難易程度,最終她把目光定格在金銀花上。

金銀花這種植物,野外到處都有,開的花不僅可以做茶,還能做菜、做餅、煮粥和入藥,兼具了觀賞價值和實用價值。

確定下要種的東西,阮青拿著鍬去尋找,當天就就挖了幾株回來。

金銀花的花期長,這時候花苞已經出來了。

阮青把挖來的金銀花移栽到籬笆下麵,又幫忙擺好造型,過了一晚再看,那藤蔓果然攀在竹竿上。

她挖回來的幾株花都挺大,藤蔓繁茂,自然花也多,青色的花苞一串串掛在藤蔓上,光看著,就能想象盛開時的熱鬧場麵。

院子大,這幾株花遠遠不夠,阮青準備今天再去挖點回來。

她拿著鍬出門,在外麵尋摸半天,又找了兩株花。

阮青一手花一手鐵鍬往回走,快到家的時候就見有人在自家門口說話。

一個是張嫂,另一個人眼生,但看他自行車橫杠上掛的包,很容易就能猜出職業,是來送信的郵遞員。

郵遞員停在自家門口,應當是有信件或者包裹要送。

阮青在心裏過了遍,沒想到什麼能給自己寫信的人,那就是陸向北的。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先叫了聲張嫂,又問郵遞員:“是有我家的信嗎?”

“有陸向北同誌的包裹。”

郵遞員把單子給她。

郵遞員是不負責送包裹的,如果有包裹到了,郵局會開一個提貨單,需要收貨人拿著單子自己去郵局去提。

阮青接了單子,傍晚等陸向北回來的時候把東西給他:“有人寄東西給你。”

陸向北看了眼單子上的寄件地址,心裏有數:“是我父親。”

他的父親也是老紅軍,如今職位不低,在南方的某個省軍區做司令。

陸向北和阮青當時趕著結婚,也沒辦婚禮,他結婚之後才給父親寄信說明,如今有東西寄過來,大概是對方給的新婚禮物。

阮青說:“那我明天拿回來?”

陸向北點頭,無可無不可,看起來並不在乎。

他把提貨單放一邊,拉著阮青坐下:“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消息?”

“我查到爸媽在哪了。”

阮青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爸媽就是阮教授夫婦,不禁瞪大眼:“真的?”

“嗯。”

阮青上輩子父母雙全,家庭和睦,對於從未見過麵的阮教授夫婦並沒有什麼感情。

但她用了別人的身體,該盡的責任也得盡到。和陸向北剛見麵時,她就拜托對方幫忙探查下消息。

這個時候外麵亂的很,通訊也不發達,阮青本以為要過很久才能知道阮教授夫婦的消息,沒想到陸向北這麼快就查到了。

她有些著急地問:“在什麼地方?”

“新疆。”

“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