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段時間都比較忙,阮青對皮膚的養護也有些疏忽,所以直到被路向北摸來摸去,她才發現手心長繭了。
她收回手,來回摸著那幾個地方,嘴巴張開,說了聲天啊:“手變粗了!”
陸向北有些愧疚。
沒等他說話,阮青忽然站起來往家走。
他以為妻子難過,立馬跟了上去,一轉身,就見隔壁有人扒在柵欄上吵裏麵看。
見到被發現,張嫂放下手,嗬嗬笑了兩聲,招呼道:“忙著呢?”
陸向北點了下頭當作招呼,腳步不停走進家裏。
張嫂被他忽視,心裏老大不高興,回到家就嚷嚷:“隔壁真是不像話,大白天的就摟摟抱抱,風氣都要帶壞了!”
她批了會陸向北與阮青的“不檢點”,一轉眼看見屁都放不出幾個的閨女,怒從心起,抄起掃帚就在她背上敲了下:“養你有什麼用?天天就知道吃!”
馬翠蘭沉默地挨著打,也不躲,等張嫂打完了,繼續手上沒幹完的活。
張嫂越想心越不平:“□□的女兒,有什麼好得意的,眼睛都長天上去了,不過嫁了個營長而已,級別還沒你爸高呢。”
馬翠蘭依舊沉默,心想自己父親都四十多了才升準團,隔壁的二十五歲正營,相差將近二十歲,級別隻差半級,等陸向北到四十歲,說不定都是正師級甚至更高的軍官了,幹嘛要看得起他們?
這種話馬翠蘭也就在心裏想想,說是不能說的,要不然她媽得把屋頂掀翻,自己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可就算她不說話,一個人的情緒總會在眼角眉梢透露出來。張嫂看出了女兒的不以為然,更加惱火,又是一掃帚過去:“你擺出個死人臉給誰看?別人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是吧?要不是因為你不爭氣,我能這麼丟臉?”
馬翠蓮被打了幾下,覺得疼得有點受不了,側身躲了幾下。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張嫂罵的更狠,手上也更重:“還躲、還躲!你膽子肥了是吧?”
聲音太大了,傳的老遠,阮青在家裏都聽的清楚。
她把蛤蜊油在手上塗了厚厚一層,朝外麵看了眼,疑惑:“隔壁又怎麼了?”
“不知道。”
“估計又不知道誰惹了她。”
張嫂心眼太小,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生氣,他們離得近,不說隔三差五,幾乎天天都能聽到她在罵女兒,聽得多了,都快習慣了。
阮青雙手來回摩擦,以此增加皮膚吸收效率,還問陸向北要不要。
陸向北連忙搖頭。
“你也來點吧,擦了對皮膚好,你看你這裏,肯定是冬天沒注意保養,都開裂了。”
阮青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把自己手上多出的蛤蜊油抹到陸向北手心。
她幾乎摳完了一隻蛤蜊殼,就算兩個人一起擦,還是擦不幹。
陸向北忍受著手上油膩膩的感覺,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要是換成他手裏的兵,早就嚇得心肝亂竄,偏偏阮青一點不當回事。抓著他的手來回搓,搓到一半停下,摳了摳手心的繭:“這兒繭好厚,能削一點嗎?”
陸向北:“……”
“能不能啊?”
“能。”
陸向北冷著臉回答。
兩雙手就這麼來回搓,隔壁的叫罵聲也一直不停,隱約還能聽到摔東西的聲音。
阮青停下動作:“我去看看。”
陸向北張著手跟在後麵,拿了自己的洗臉毛巾死命擦,毛巾都變得滑膩膩,也沒把手擦幹淨。
阮青出了院門,直奔張嫂家。
張嫂家裏沒弄院子,前後種了菜,家裏養了雞鴨。雞鴨是散養的,到處跑到處拉屎,一不注意就踩到了,路走的跟過雷區似的。
越是接近張嫂家,叫罵聲就越明顯。
她走到門口,揚聲喊:“張嫂,你在家嗎?”
叫罵聲頓時停止,不一會,大門打開,張嫂拉長著臉出來:“有事?”
阮青掃了眼,從門縫間隙找到馬翠蘭。
馬翠蘭頭發有點亂,除此之外倒是沒看到什麼外傷。
似乎問題不太大。
“有什麼事就說,沒事我還要忙呢。”
張嫂不高興,覺得阮青就是來看她笑話的。
“是有點事。”
阮青收回視線,心裏一轉,問道:“我想養幾隻雞,不知道哪裏能買到小雞仔呢?”
張嫂眉毛一揚,拉長了聲音:“這個啊……”
一直以來阮青的態度都讓張嫂非常不高興,覺得自己被看低了,沒得到應有的尊重。
她越是被無視,就越是惱怒。
所以今天,當阮青過來請教問題,哪怕是去哪買雞,都讓張嫂覺得出了口氣。
她眉毛飛起,逮著機會開始教訓:“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家日子過的太不像話,不種菜,不養雞,不做飯,這種日子怎麼可能長久?現在你知道了吧。”
阮青笑容逐漸消失。
她的態度並沒有影響到張嫂的談興,她開始滔滔不絕教授起如何當一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