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搪瓷缸裏剩下的水,仍覺不夠,又出去倒了一杯,卻覺得並不那麼想喝了,猶豫許久最終放下,回到房間。
房間裏,阮青還沒躺下,陸向北一進來,她的眼神便追隨過去。
那眼神亮閃閃的,像是在看一樣寶物,又似乎在琢磨什麼壞主意。
陸向北站在門口油她看了一會,直到阮青問:“你不睡嗎?”
“來了?”
他邁開腿,走到桌邊一口吹滅煤油燈,又走向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剛躺下,阮青就擠了過來,側身靠在他肩膀上問:“你剛剛出去好久。”
陸向北嗯了一聲,明明目視前方,眼前卻仿佛還是妻子認真看著自己的樣子。
阮青似乎也沒睡意,抓著他的手把玩。
陸向北的手要比她的大兩圈,鋼筋鐵骨一般,不用力氣抓都覺得疼。
她讓那隻大手展開,自己的手貼上去,手心相對。
“你看,我的手指不比你的短多少。”
陸向北低頭看過去,湊著月光,他見阮青把手又往上挪了挪,於是兩隻手的指尖都貼在一起。
“是不是一樣長?”
陸向北從喉嚨裏發出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承認,總之阮青就當他承認了,兀自高興起來。
她今天才給手搓了兩小時,晚上洗完澡也好好抹了霜,手摸起來格外順滑。
明明一樣的東西,陸向北自己用時覺得渾身難受,到了阮青這,就變成哪哪都好。
他愛極了這軟膩的觸感,喜歡這淡淡的香味,於是不想放開,手指從指縫中擠進去,緊緊握住,十指相扣,還想在親一親。
“我想親親你。”
聽到這話的時候,陸向北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說了心裏的話,晃了晃神,才發覺說話的人來自身旁。
他側首,隻見妻子的眼睛仿佛在閃著光,問的話很有禮貌:“可以嗎?”
陸向北沒有說話,喉結滾動,眸色變深。
他的沉默被阮青當成默認,於是準備行動。
她爬起來,膝行到床頭,自上而下看著他。
陸向北靠在枕頭上,頭揚起,是個邀請的姿勢,明明處於下方,可眼神依舊很有壓迫力。
阮青伸手擋住他的眼睛,心跳有些過速。
她吞咽了下口水,給自己鼓了鼓勁,緩緩低頭。
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互相交融,距離一點點縮短,她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隻憑著揣測的距離,終於貼上溫熱的唇。
一瞬間,阮青屏住呼吸,手心猛地被睫毛擦過。
親吻是什麼感覺呢?阮青有點說不清。
起初隻感覺平常,因為貼上唇就一動不敢動,還憋著氣不呼吸。
後來大概是嫌她太慢,身下的人漸漸有了動作。
他仰起頭,接管了主動權,一手按著上方那人的後頸,唇瓣張開,無師自通含住阮青的上唇,用舌尖挑撥,待徹底軟化,才一點點擠進去,巡視新的領地。
口腔被肆意掃蕩,阮青憋得暈暈乎乎,哼哼了兩聲。
蓋住陸向北眼睛的手移開,落到了脖子上,手心底下是凸起的喉結。
與主人一樣,這顆喉結也一點不圓潤,帶著並不冰冷的棱角,總是上下逃竄,讓人難以抓住。
阮青的舌尖被陸向北勾住,隨他的心意擺弄,手又追著他脖子上的凸起。
脖子是很特殊的部位,別人的手放上去,總會給人一種窒息的危險感。
大多數這種危機感會讓人警惕,可某種特殊的時段,窒息的危機,反倒能催生出更強烈的火焰。
陸向北動作變得更凶,手上控製不住力道,捏得後頸有點疼。
阮青又哼哼兩聲,推了他一下,讓把手拿開。
陸向北沒拿,放輕了動作,安撫性捏了兩下。
於是她便安分了。
在沒經曆之前,阮青很難想象為什麼會有人對親吻上癮,不就是嘴貼著嘴交換唾液嗎?
那時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衛生問題,有沒有刷牙,會不會口臭,萬一對方身上帶著可以經過唾液傳播疾病怎麼辦?
等到她親自嚐試時,所有的問題都不存在。
陸向北既沒有口臭,也講衛生,味道很幹淨,帶著獨屬於他的,炙熱的安全感。
每次親吻的時候,都有種仿佛心意相通的愉快感受,讓人沉迷其中。
隻是親久了,嘴巴會比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