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逢珍讀著信,仿佛也能看到女兒的生活,不算多麼富足,但安寧悠然。
她邊看邊流眼淚,又哭又笑,弄得阮清泉沒有辦法,隻能守在門口,讓她一次性哭個夠。
一封信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程逢珍才放下。
“怎麼樣?”
“一一說都好。”
她笑著說。
“我來看看。”
阮清泉接過信紙,通讀一遍:“我就說向北這孩子靠譜,果然沒錯。”
程逢珍也覺得慶幸:“還好有他。”
當時夫妻倆被打倒,又偶然得知是阮清泉的得意門生告的秘。
這種背信棄義的人,當然不可能把女兒嫁過去,走投無路的時候,隻有陸向北願意伸一隻手。
陸向北的父親陸文林和阮清泉是同鄉,家在一條街上,但因為兩人歲數差的有點遠,玩不到一塊,要說關係也就平常。
後來阮清泉去國外留學,陸文林參加革命,聯係也就斷了,還是後來建國後才重新續上的。
對陸向北這個晚輩,阮清泉夫妻了解的更少,之前見過兩麵,知道是在當兵。
家逢突變,阮清泉夫妻倆想保護好女兒,就想著給她找個軍人結婚。
夫妻倆把各自認識的年輕軍人一一羅列出來,剔除品行不好和結了婚的,餘下的都寫了信,最後隻有陸向北給了答複。
而且一來,就帶著審批過的結婚報告。
當時阮清泉和程逢珍並不相信他,懷疑對方這麼積極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可夫妻倆的處境越來越差,也沒法挑三揀四,無奈隻能逼著女兒和人結了婚。
他們知道女兒的性格,年輕,讀了點書,有很多不切實際的羅曼蒂克想法,性格又有些嬌氣,恐怕會和陸向北相處不來。
沒想到竟然也磨合好了。
夫妻倆也知道信上的話不能全聽,可一個人的狀態如何,從細微之處就能觀察出來。
最起碼從女兒寄過來的家書中,他們沒發現想象中的苦悶。
這就讓他們放心了。
程逢珍看著那些筍,感慨道:“沒想到一一也會做這些了。”
阮清泉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多學點總是好的。”
數千裏之外的蕪城,阮青在整理房間。
之前陸向北父親寄過來的巧克力,因為太苦,一直沒人吃。
這巧克力挺大一盒,放著占地方,扔了又有些可惜,於是阮青決定想個辦法讓它別那麼難以入口。
巧克力太苦,一般是因為可可脂含量過高。
讓它變好吃也容易,往裏麵加其他東西降低可可脂含量就行。
她抱著巧克力和之前一桶寄過來的奶粉,再找出家裏沒吃完的白糖。進了廚房,往鍋裏倒一點水,再放一隻碗,巧克力掰開放碗裏,小火加熱。
鍋裏的水很快燒開,熱氣蒸騰,使碗裏的巧克力也漸漸融化。
阮青等巧克力化成液體,往碗裏加了幾勺奶粉,再加一勺糖。攪拌均勻。
加了糖和奶粉的巧克力看起來有些發白,聞著味道也有變化,多了奶香和甜香。
阮青用筷子挑起一絲嚐了嚐味道,感覺還行,就滅了火,把碗端出來。
家裏沒有模具,想給巧克力定型有點苦難,她隻能等巧克力涼了一點再倒出,用刀背摁扁,再切成方塊。
天氣漸熱,部隊裏換了夏季的作息時間,陸向北晚上回來要比之前晚半個小時。
他到家的時候,阮青正在做飯,香味飄散,還沒進院子就能聞到。
陸向北在門口的溪邊洗了手,到家直奔廚房。
“在做什麼?”
“回來啦?”
阮青打了聲招呼:“今天向春嫂子做了豆腐,給了我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