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三個拖油瓶娶了個黃花大閨女,給的一定不少。
“你結婚的時候要了多少錢?”
她問的直接,讓黃杜鵑有些下不來台,想打個哈哈過去,可張嫂就是不放。
“也不多。”
被磨得沒辦法,她隻能說了:“就兩百塊錢。”
“其他的呢?手表有沒有?”
張嫂說:“小阮結婚的時候陸向北給買了一隻外國表。”
“沒。”
黃杜鵑快笑不出來了:“家裏有時鍾,平時用不上表,就沒買。”
“這樣啊。”
張嫂歪了歪嘴,心想說什麼用不上,估計是沒錢了吧。
誰不知道李向廣前頭那個丈母娘有多潑辣,一哭二鬧三上吊來了個遍,沒把李向廣剝層皮,她能輕易罷休?
張嫂自認看透了黃杜鵑的偽裝,心裏有些隱約的憐憫。
要是她,才不會把閨女嫁給這種人,一點好處都沒。
大概是覺得黃杜鵑可憐,所以張嫂主動提供了一個消息:“咱們部隊要建學校了,你要是念過初中,就可以去報名,一個月有四十多塊錢呢!”
這個錢真不少。
黃杜鵑精神一震:“我念完了高中!”
“那連初中老師都可以報,你趕緊去,現在人選還沒出來,遲了就趕不上了。”
“好,謝謝嫂子跟我說這些。”
另一邊,阮青和兩個相熟的軍嫂在聊天,說的也是老師的事情。
“也不知道名單什麼時候下來,我這心裏著急著呢。”
旁邊的人笑話她:“你又不當老師,急什麼。”
“我不當老師,我家那兩個要上學啊,有個好老師多重要!”她拍了拍手掌:“你說縣裏那個中學的老師要是個好的,他能被抄家嗎?不抄家別人也貪不了錢,那小孩也死不掉。”
“哪有你這說法的?”
其他人不認同,不過家裏有孩子,確實會關注一下。
畢竟孩子在家裏呆久了,家長也很煩。
他們說著說著聊到阮青,問她:“小阮你報名了嗎?”
“報了。”
“那你肯定能選上,小阮一看就是讀過書的。”
“這不廢話,小阮的父母可是北京的大教授,要是讓我選,我肯定願意讓小阮來教。”
雖然現在知識分子被叫做臭老九,動輒被□□。
但幾千年來對於知識分子的尊崇是深入血液的,他們一方麵鄙視知識分子思想落後,另一方麵對於有文化的人,還是會發自內心的崇敬。
這個軍嫂的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
大教授的女兒,那學問能差嗎?
阮青被人誇得有些汗顏,她上輩子連大學都沒畢業,實在不敢說自己多有學問,更不敢保證能做一個好老師。
“嗨,小阮你也太謙虛了。”
她越是說不行,軍嫂們就越是覺得她不錯,誇得更加厲害。
說話的時候,李向廣家的小壯拉了,臭味還沒飄散開,孩子就扯著嗓子哭起來。
黃杜鵑立馬過來給孩子換尿布,她走了,張嫂沒人說話,也過來了。
“你們剛剛說什麼呢?”
張嫂人緣不太好,一來就沒什麼人說話了。
她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接著說:“我好像聽你們說老師,是小阮報名了?”
張嫂看向阮青,麵帶訝異:“小阮爹媽都被打倒了,這也能當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