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雖然不理解, 但也是很守諾的,一到家就鑽去廚房找她媽。
廚房建的很矮,空間不大, 窗戶又小, 顯得陰暗逼仄。灶膛裏火燒的正旺,鍋裏炒菜發出呲呲聲響, 彭向春炒菜大妹燒火,兩人熱的滿頭是汗。
聽到人聲,彭向春抹了把腦門,衝剛進門的兩人擺手:“這兒熱,你們別進來。”
阮青挎著籃子說:“嫂子, 我帶了兩根黃瓜,放什麼地方?”
彭向春客氣:“還帶什麼菜啊!”
“家裏不開火,菜園子裏的東西不吃也老了。”
阮青說著, 見地上就放了一把空心菜, 邊上還有泥土,就把籃子裏的黃瓜以及蘿卜都放旁邊。
廚房溫度太高, 她現在愈發怕熱, 這麼一會就出了汗。
她放下東西起身:“那嫂子,我先出去了。”
“唉, 你快回堂屋歇歇,桌上給你倒了杯涼水,二妹你也走,別在這添亂。”
二妹是有任務的,找到機會立馬說:“嬸她吃飽了,不餓!”
“什麼?”彭向春正炒菜,沒聽清。
二妹大聲喊:“嬸嬸說她不吃飯了!”
彭向春看向阮青。
阮青尷尬地笑了笑, 有點懷疑是不是虧了。
二妹給出說好的理由:“她、她吃太多了,肚子滿了!”
“你吃了呀?”
阮青點了點頭:“我嘴饞了。”
“懷孕了是容易饞。”彭向春認同,把鍋裏的蘿卜盛出來,舀了一瓢水倒進去,在衣服上擦擦手說:“那你不吃飯喝碗湯吧。”
阮青就是為了逃避喝湯才找的理由,聞言忙不地拒絕:“不了嫂子,我不愛喝湯。”
彭向春勸:“喝湯對身體好,我用沙罐燉的,香得很。”
說著揭開大鍋旁的沙罐蓋子,蓋子一揭開,頓時一股鮮香味冒了出來。
那香味誘人極了,如果不知道罐子裏燉的是什麼,阮青肯定會被這味道吸引,可惜現在是不可能了。
她再次拒絕:“真的喝不下去了,我吃多了,現在還撐得慌。”
“我給你留一碗?”
“不了不了。”阮青瘋狂擺手:“嫂子我不是客氣,是真喝不來這個。”
“行吧。”
彭向春有些可惜,嘟囔了一句:“挺好喝的,你試試就知道。”
阮青當沒聽見,反過來勸她:“一條蛇也不多,嫂子你跟孩子們多喝點吧,二妹就說喜歡吃這個。”
彭向春瞧了眼二女兒,沒答應,吩咐女兒:“二妹你跟小軍兩個把桌子抬出來,放陰涼底下。”
二妹聽到吃飯的訊號,頓時來了勁,喊了聲好,扭頭蹦蹦跳跳往外跑,活潑的像個竄天猴。
彭家六口人,除了最小的一個,剩下的都能吃肉。一條蛇被幾個人瓜分得幹幹淨淨,恨不得連罐子裏麵都舔一遍。
中午開了葷,晚上的飯菜又要差了些,倒是阮青放下心,跟著吃了頓安穩的。
吃完天還沒黑,她回家把菜瓜收回去,又看了看黃豆的情況。
黃豆表麵的菌生長速度很快,昨天細看才能看出來,今天就長了毛茸茸一層,按照這個速度,到明天就可以進行下一步。
長好的菌和黃豆要放外麵晾幹,成為醬瑛,醬瑛放罐子裏,加上鹽和薑片攪拌均勻,之後就是不斷的攪拌和曬,曬個四五十天,這醬就差不多做好了。
她對此滿是期待,睡覺前都想著隔壁房間的豆子,第二天一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豆子搬出去。
天氣晴朗,不出意外一天就能把豆子曬出來。
因為第一次做,阮青不放心,吃完飯早飯就去找張婷芳,向她詢問具體要加多少鹽和薑。
張婷芳也沒工作,這個時間自然是在家。
阮青過去的時候她也剛吃完沒多久,送走了孩子,坐在門口望呆。
“唉。”
阮青過去喊了一聲,把她驚了一跳。
“哎呦,嚇死我了!”
她拍拍胸口,睨了她一眼:“怎麼想起來到我這?”
“我的菌長好了。”
張婷芳過了兩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哦了一聲:“哦,那曬了沒?”
“正在曬呢,我想問那麼多豆子要放多少鹽啊?有點拿不準。”
“不要放多,這豆子曬那麼多天,越曬越鹹。”
張婷芳也不記得阮青煮了多少豆子,拿不準鹽量,就說去看看再說。
阮青自然樂意:“你要是沒事當然好。”
“我能有什麼事?”張婷芳嗤了一聲,關上門跟著阮青走了。
回去看了豆子,張婷芳講了鹽的大概用量,她沒什麼事,說完也不急著走,就呆門口聊天。
阮青搬了把椅子給她坐,又把菜瓜拿出來曬,菜瓜曬了一天,體積縮小不少,表麵有點粘粘的。
張婷芳又指點了幾句瓜曬到什麼程度抹鹽,阮青記下來,問她要不要菜。
“我走的時候摘。”張婷芳不跟她客氣,就是好像沒什麼精神,說完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