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豬?”
彭向春哎呦一聲喊, 小跑著過去。
等她更靠近一點,終於透過月光看清了抗在兩人肩膀上的東西。
這是一頭野豬,不算特別大,估摸著也就百來斤的樣子, 前後腿被用麻繩捆住, 飄散著一股濃重的腥臊味。
但彭向春一點不嫌棄這味道難聞,她心裏歡喜極了, 笑的露出牙花, 從人群中擠進去, 拍了下男人的肩膀:“怎麼打到的?”
牛教導員:“等回去說。”
一群人簇擁著他們把野豬搬進來, 豬被放在院子裏。
牛教導員說:“先切幾斤肉炒個菜, 讓大家夥都嚐嚐。”
他讓彭向春拿刀出來,切了一大塊帶毛的豬肉, 又招呼跟著的人:“沒吃飯的都別走, 今晚在我家吃飯啊。”
跟著進來的少說有十幾個,這要是平常彭向春肯定舍不得,但今天多了一頭豬, 頓時也豪氣起來。
“都別走, 我現在就去燒肉。”
其他人也不客氣,紛紛叫好。
“今天你趕我走我都不走!”
“哈哈就是。”
“都吃都吃。”
牛教導員被一群人圍著,像領導一樣揮手,又高聲吹噓著自己打到豬的經過。
陸向北不愛熱鬧,放下豬去還槍, 順便從後門出去, 到水邊洗了手和腦袋,聞著身上味道還是衝,索性把衣服也脫下來站河裏洗了一把, 衣服擰了擰,就這麼濕著穿在身上。
他扣上扣子,甩了甩頭,把腦袋上的水給甩出去,一轉身就見妻子蹲在不遠處。
陸向北下意識聞了聞身上,感覺沒什麼味道,才走過去問:“餓不餓?”
“原來有點餓,現在還好。”
阮青說,手臂抱著膝蓋仰頭看著他:“剛聽牛大哥說,你們倆遇到野豬太近,沒法開槍,所以直接肉搏還贏了?”
“沒那麼神,隻是碰巧,豬也不是我們打死的,是撞樹上暈了。”
他這麼兩句一說,牛教導員好不容易營造出的與野豬血肉橫飛的苦戰瞬間便失去了神秘感。
阮青:“……那還挺走運。”
“確實。”陸向北點頭:“要不是遇到這頭豬,今天就要空手而歸。”
“為什麼?我之前上山感覺動物挺多的啊。”
“是搶有問題。”
牛教導員家裏的槍本來就是老古董,還缺乏保養。連樣子看著都不光,用的時候更是問題不斷,子彈受潮,卡殼、彈道不準,最後直接啞火了。
工具沒給人發揮的餘地,更何況這樣的槍還有炸膛的危險,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敢再用。
兩人商量好了要回去,哪知道下山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一隻野豬在覓食。
野豬凶性大,看到人就衝過來,他們沒辦法,躲不過隻能上去打。
他把事情經過說得仔細,語調依舊平淡,但聽到耳朵裏,卻比牛教導員吹牛時還要驚險的多。
阮青站起來跺了跺酸麻的腳,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那你有沒有受傷?”
陸向北一把抓住她的手拉下去,左右看看沒人,便沒放開,轉而握住:“沒受傷,我跑得快。”
阮青不相信:“你給我看看。”
“回去看行不行?”陸向北低頭壓著聲音說:“這裏不方便。”
“又沒人過來。”牛家後麵就是水溝,再往後是也沒有別的人家。
阮青扭頭看了下牛家的後門,用空出的手拽住陸向北的衣擺,拉著他到樹後麵:“這邊看不到。”
她要去解扣子,又被抓住手,陸向北說:“這裏太暗了。”
“那就不看,我摸摸。”阮青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行不行啊?”
又是一陣沉默,抓著她的手卻慢慢卸了力道。
阮青在心裏偷偷得意了一番,恢複自由的手從下擺伸進去。
他穿著濕衣服,水氣帶走了皮膚表麵的溫度,摸著也是冰涼的,還沾著水珠。
阮青動了動手指:“你這麼穿會不會受涼?”
“沒事。”
陸向北怕把她的衣服弄濕,不得已撩起衣擺,更方便了她的動作。
八月的天,早晚的溫度還是有些高,作為孕婦,阮青的溫度比正常人要高一些,更是貪涼。
她愛不釋手,用指腹丈量著,摸到一處微凸的地方停下來:“這是怎麼了?”
陸向北靠著樹:“小時候摔在石頭上磕的。”
“這裏呢?”她又摸到另一處長點的傷疤。
“大學時候受的傷。”
“怎麼傷的?”
“忘了。”
“哦。”
阮青繼續查探,從身前查到身後,因為距離的關係,不得已貼的更近。
陸向北抓住她的肩膀不讓上前:“別把你衣服弄濕了。”
“那你把衣服脫了。”
陸向北不願意。
“要不就轉過去。”
“……行。”
他轉過身,手撐著樹,彎著腰配合妻子的身高。
阮青檢查他的背,又摸到兩處陳年舊傷。
她查起來也沒個規律,手上動作太輕,弄得陸向北很是難受。
“好了嗎?”
他聲音發沉,像是有些不高興。
阮青檢查完最後一塊位置:“好了,你轉回來吧。”
那人沒有動。
“向北?”
阮青探頭,重複一遍:“我看完了,咱們回去吧。”
陸向北沒說話,忽然轉身捏住她的後頸。
阮青仰起頭,抗議道:“癢。”
那人嗯了一聲,卻沒放開,手上微微用力把她推到樹幹前,壓著親吻過去。
他們接吻的次數不算特別多,多數還是阮青主動。阮青喜歡那種溫情的吻,所以接吻的時候總是慢吞吞的。
因為他的愛好,陸向北一直以來接吻時的動作也克製,非常在乎她的反應。這次卻不大一樣,這個吻太急太凶,陸向北完全占據主導地位,所有的節奏都由他來掌控,
阮青被人捏著命脈,吸得嘴巴發酸,很難受,又不是全都是難受。
她覺得有點累,想結束,推了兩下沒推開,反而被人咬著舌頭狠狠欺負了一番。
舌尖被吸得麻木,快要失去感覺時,陸向北終於放開了他。
兩個人都有些呼吸急促,彼此的額頭與鼻尖相抵著,呼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莫名有些色氣。
阮青舔了舔舌頭,有點刺刺的疼,不滿道:“你把我咬破了。”
“我看看。”
陸向北抬起她的下巴仔細觀察,卻因為太黑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