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拍開他的手,嘴巴撅著:“我衣服也濕了。”
陸向北又嗯了一聲。
“嗯什麼意思?”
“回去換。”
陸向北用指腹揉了揉妻子的唇瓣,沒發現破皮的地方,倒是覺得手感很好,於是又多揉了幾下。
阮青張嘴咬住他的手指,眼睛盯著他,慢慢加重力道。
陸向北毫無反應,一副放任的姿態,妻子根本沒舍得用力,咬著也不疼。
阮青嘴巴本來就酸,咬著更酸,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得已放開人,冷冷哼了一聲,說他皮糙肉厚。
“回去嗎?”陸向北問。
“回!”
院子裏熱鬧的很,一群人在等著吃肉的間隙吹牛打屁,沒人注意到這對夫妻倆消失了挺長時間。
燒好的豬肉被端上來,牛教導員招呼人坐下,注意到人群外的陸向北:“小陸你過來坐。”
彭向春做肉的功夫,又有人聽到消息過來,不帶牛家人都有二十來個。
人多,一桌也坐不下,牛教導員便又從隔壁借了一張桌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擠一擠勉強能行。
牛教導員切下來的那塊肉大,彭向春加蘿卜煮了一大鍋。
她盛了兩盆蘿卜燉肉端出去,招呼好來的人吃飯,又偷偷把阮青喊過來。
“怎麼了嫂子?”
“走。”彭向春把人拉到廚房,廚房裏的凳子上搭著木板,做成一個簡易餐桌。
餐桌上擺著之前做好的四個菜和一碗肉,牛家的幾個孩子圍在飯桌旁邊等著開飯。
“外麵那麼多人,你搶不過他們,咱們自己開小灶。”
難怪外麵都隻有一個菜。
家裏的凳子都貢獻出去了,廚房的幾個人隻能站著吃。
彭向春開場給阮青夾了一塊野豬肉:“這份我多加了醬油,比外麵的味道足。”
因為沒有閹割放血,野豬肉裏帶著很濃的腥臊味,對比家豬肉質又有些硬,說不上多好吃。
一塊肉吃得阮青腮幫子疼,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
彭向春看她吃完又要夾,被她趕忙攔住:“不用了嫂子,你自己吃吧。”
這幾天下來,彭向春稍微摸到了點這位弟妹的性格。
估計是以前過的都是好日子,在吃的上麵確實有點挑嘴,見狀便沒有再勸:“那你別客氣,要吃什麼自己夾。”
之後又給大妹、二妹和小軍一人夾了一塊肉,又幫三妹把肉給撕碎:“都慢點吃,別把自己給噎著。”
廚房裏的幾人吃的開心,外麵的兩桌也熱熱鬧鬧。
女人那桌吃的比較快,吃完打個招呼就散了,男人那邊要喝酒要吹牛,半天不見人少。
阮青捂嘴打了個哈切,有點犯困。
陸向北張望著尋找妻子的身影,剛好看到,便跟戰友告辭。
“我先回去了。”
“唉,走什麼啊。”
“困了,回去睡覺。”
陸向北起身:“你們繼續喝。”
他溜得快,沒給戰友拉扯的空間,之後跟彭向春說了一聲,帶著妻子離開。
阮青一邊走一邊打哈切,眼睛都要睜不開。
陸向北真怕她站不穩,蹲下來:“我背你。”
“唔?”阮青迷迷糊糊沒聽清,盯著他的背看了會,往前一撲趴到他背上。
“慢一點。”陸向北穩穩接住,手從膕窩穿過,站起來把人往上托了托,大步往家走。
吃飯的這段時間,陸向北已經靠體溫把衣服給烘幹了,趴在上麵也不覺得涼。
阮青靠著丈夫寬厚的肩膀又打了個哈切,昏昏欲睡。
“我好困。”她咕噥著,忽然感慨一聲:“太恐怖了。”
“嗯?”陸向北不解。
“我以前從來不在十二點之前睡覺,現在竟然不到九點就困。”
而且六點就醒,簡直不像二十一世紀的墮落青年。
陸向北以前聽人說過,滬市的大學裏經常會舉辦聯誼舞會,估計首都也是一樣的情況。
他的嶽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妻子應當也參加過不少類似的活動,以她的樣貌,一定會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想到曾經有人垂涎過自己的妻子,陸向北心裏便生出一股不快。
他加快了腳步,沉聲說:“太晚睡不好。”
阮青沒說話,呼吸平緩,是睡著了。
陸向北於是隻能把剩下的話咽下去,一路平穩把人背回家。
到家之後,他把阮青放床上,燒了水,去喊人。
阮青睡得熟,喊了好幾聲也不醒,無奈之下,陸向北隻能把人抱進浴室,幫著洗澡。
阮青是被水淋醒的,睜開眼發現衣服全沒了。
她大驚失色,瞥見一旁的拿著毛巾正準備幫她洗澡的陸向北,頓時從頭紅到腳。
雖然作為夫妻,該幹的都幹過了,但不代表就不會害羞了啊!
阮青蜷縮著抱著身體,轉過身背對著人,悶聲說:“你出去。”
陸向北嗯了一聲,放下毛巾起身,態度淡定:“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快走吧!”阮青擺手趕人。
她豎著耳朵,聽到門關上,迅速轉身看了看,見確實沒人了,才鬆開胳膊。
“呼……”
阮青長籲了一口氣,用手做扇扇了扇臉,冷靜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正經事,還好這個天水不容易冷。
一把澡洗得磨磨蹭蹭,半天才結束。
剛打開門,就見陸向北門神一樣呆在外麵。
阮青差點被嚇到:“你在這喂蚊子啊?”
陸向北沒反駁,用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說:“去睡覺吧。”
阮青避開他的視線,總覺得有些羞澀,又覺得這樣的羞澀毫無必要,都有孩子了,臉皮這麼薄至於嗎?
她給自己做了一番心裏建設,覺得保持平常心了,才扭過頭嗯了一聲。
“那我先睡了,你也弄快點。”
“知道。”
一把澡洗得阮青有點清醒,躺床上一時半會睡不著,她躺在床上數一,數著數著陸向北就回來了。
他大概又是用冷水洗的澡,進來時帶著陣浸涼的水氣。
阮青等他上床,習慣性翻身滾到他旁邊,抓著他涼涼的胳膊,閉著眼很快醞釀出睡意。
第二天部隊還是放假,但照常出早操,陸向北早起出了操,回來的時候被教導員叫過去分了豬肉。
牛家連夜把野豬給褪了毛,內髒都已經清洗幹淨,豬身不同部位也切割好了。
“小江家裏是殺豬的,早上叫他幫忙分了肉,豬肝和腰子還有尾巴都給他了,剩下的咱倆對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