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是陳小九座下走狗,為了陳小九複寵圖謀淹死陳錦玉。
合情合理,正正當當。
小林子還在哭,惶恐卑微,鼻涕四流。
活不了了,肯定活不成了。別看陳小九前些日子風光無限,可陳錦玉才是王爺心尖尖上人,陳小九就是個屁。
死到臨頭,他恨恨的瞥了眼明樂……少年白著臉,烏發雪膚,靈秀的五官宛若菩薩蓮下的童子——可真好看。
小林子反應過來臉有點發青,都沒根了,竟然還是個好色之徒!
許多雙眼睛注視著明樂,多是憎惡、少有憐憫。
他這樣的人也不值得憐憫,作惡多端,死性不改。
明樂懂,他們也懂。
是不是他做的沒關係,陳小九去死就好了,萬事大吉。
活到眾叛親離,人憎狗厭,明樂多少也有點茫然,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白皙的手掌五指纖纖,泛著好看的淡粉色。
可明樂看到了血,好多血。
他做了許多錯事,殺了許多人。
常春見明樂臉色越發的難堪,心下也有些悲涼,他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被人扯住了袖子。
是常安,他的幹爹,老太監咬著牙,低聲道:“別犯蠢。”
這蠢貨看不出來陳小九今夜不得善終嗎!
常春輕輕掙開:“他們都想、都想小九死。”
他似哭似笑,“可我不想埃他還小,還小啊,沒人管他。可他老是叫我哥哥,我總不能、總不能也不管他。”
“是奴才……王爺、是奴才。”
一人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他跪在明樂身邊,雙手挨地,“小林子、小林子是奴才的人。”
齊承鴻記得常春,其貌不揚,性格溫吞的太監。
他甚至還看見常春在害怕,他跪著,顫抖著,連嗓子都破了聲:“主子可以去搜,小林子屋裏應該有不少奴才的東西。”
明樂一怔,從渾噩中醒來,愕然的看向常春。
他知道,他知道了。
常春就是他準備的替罪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小林了也是一震,他側頭。
不敢置信的看著常春,這是要替陳小九頂鍋?
“傻了。”他喃喃,“傻了吧。”
常安捏緊了拂塵,尖聲厲喝:“常春1
常春僵了下,把腰埋得更低,朝著常安磕了兩個頭。
他深知今晚的鬧劇必須要有個結局。
他有點胖,動作卻很靈活,迅速拔了押送明樂的侍衛的佩刀,猛的朝腹下一紮,一秒、兩秒或者一刻鍾,時間被拉得無限長,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濡濕了黑衣,滴落在地上。
疼,好疼埃
自殺可真疼。
可該演的還是要演完,常春捂著腹部是傷口:“奴才愧、愧對主子,恐不能繼續效忠。”他說罷看向陳錦玉,淒聲道,“王爺在西北獨攬大權,根基穩固,可傳萬代!可自入京後罵名漫天,軍心動蕩!陳錦玉,魅惑君上,你不得好死。”
不是所有人都讚同武王歸京的。
齊承鴻前些時日自立攝政王,太開殺戒的確動搖了不少人,軍心有些渙散。
陳錦玉攝政王的二三事更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忠仆為了維護主上清名親自出手鏟除禍害,失敗後羞愧難當以死明誌。
邏輯通順,情感飽滿,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