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檀香在房內嫋嫋縈繞,而那簾子之後楊淑妃的嬌媚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姬子越跪在門口目不斜視,神情淡漠。

“皇上,太子陛下已經等了您許久呢。”

終於,簾帳中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

半響,西周王拉開了簾子,掃了眼門口的姬子越說道:“聽聞,你對那南疆的亡國奴,照顧有加?”

楊淑妃也穿戴好起身,整理著西周王的衣服,她掃了一眼姬子越冷冷勾唇一笑道:“太子心善,自然是見不得人受苦。多半是忘了那人還是南疆的太子了。”

西周王向來是不太喜歡姬子越,這個皇子骨子太硬了,且成穩老練難以掌控。這對於他這位帝王來說,是決不允許的。

“父皇多慮了。雖是亡國奴,卻也是南疆最後一任太子,若是在兒臣府中出了意外,恐鄰國多事。不得已才出了些手段。”

姬子越聲音平淡,深沉的目光卻盯上了楊淑妃,“倒是讓淑妃娘娘辛苦了,日夜記掛著兒臣。”

後宮女人那些小九九,他這位帝王又怎麼不知。

隻是對於他這位太子的防禦之心遠遠大過了楊淑妃罷了。

“淑妃也是關心你。”

姬子越沒說什麼,那平靜的模樣倒是讓西周王如同被抓到的貓一般,立即炸毛了。

“你事事不跟朕稟報,若不是淑妃,朕又哪隻你私下在做什麼。那南疆太子,不管怎麼說都是亡國之奴。你身為西周太子,不知分寸和他走的那麼近,也難怪會有謀反之言了!”

“兒臣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你還處處護著那南疆太子,你真當朕老眼昏花看不出那心底的那點小九九嗎?朕倒是要看看他南疆太子是長著三頭還是六臂。”

“父皇,他在兒臣府中安好,無需牽掛。”

“朕若是偏要呢?”西周王臉上帶著一層怒火。

不過一個亡國奴,太子竟然還敢攔住他。這也就罷了,竟然敢當眾駁了他的顏麵。

“恕兒臣……難以從命。”

“朕的令你也敢不聽了?好,真好,我看你現在是位高權重不知分寸了,來人,將太子拖下去杖刑一百。若是再不交出南疆太子,繼續杖責。這次朕要讓太子張張記性!”西周王沒有再看向姬子越,摟著楊淑妃就走出了禦書房。

“皇上,這樣不好吧。太子他畢竟有功在身,這樣做會遭人猜疑的。”楊淑妃話說雖的誠懇,但眼中卻似有毒蛇在吐信。

“愛妃不要多說,平日裏他對我不尊敬罷了,今日竟也扯到你,我定要讓他吃些苦頭。”

幾個下人雖同情太子,從太子回來,西周王就沒有安心過一刻。這仗罰原本幾天前就該落下的,但那宴會上卻被太子輕描淡寫的抹去。

畢竟是有功之臣,然而這幾日皇宮裏對於太子的讚賞越發大了,西周王自然也坐不住了。

姬子越又哪裏不明白,他是可以用蘇亦白來滅去自己一身皮肉之苦,但是他做不到。

“太子陛下,得罪了。”下人沒有留餘力,帶刺的木杖一下又一下擊打在姬子越的血肉之軀下。不消幾下就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要知道旁人要是受這等極刑,早就已經哭著喊著求饒。可姬子越硬是一句話都沒出,隻是緊緊地抿住嘴唇,任憑鮮血和汗水夾雜著從自己身上流下。

最後就隻剩下姬子越一個人趴在受刑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姬子越覺得自己的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恍惚中似乎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姬子越還以為是蘇亦白,半是開心半是痛苦地喃喃道:“亦白……”

然而眼前這人哪裏是他心心念念的人,頓時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來。

“主子,聖上要南疆太子,你給他便是。他不過就是一亡國奴,階下囚。你……何必又受這苦。”寒羽嫣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將消息告知楊淑妃後,姬子越竟會遭如此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