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都決定好之後, 顏不聞的行動力極強,很快就跟公司那邊請了三天的假。
“你幹什麼去啊?”
顧生最近在忙一個新的項目,聽到顏不聞請假後,還盼著她能夠抽空搭把手的顧生連忙問道。
顏不聞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下, 直到將顧生盯得毛骨悚然, 她都無法找出合適的理由來告訴他。
跟老總請假不用掰扯些七七八八的理由, 因而顏不聞便沒去深究此行的定義,但顧生這麼問之後,顏不聞倒是猶疑了。
“嗯可能”
“是要去吃回頭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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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求的辦事效率也很快, 機票已經連夜替她訂好, 連專程接送的司機都找好了。
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估摸著得受不少波折的顏不聞, 幾個小時後站在一方酷似小莊園的精美別墅前,人還有點恍惚。
好像一切發生得都太過於風平浪靜了些, 她至今依然有些不真實感。
“顏小姐, 您直接順著庭院中央的那條長道直走, 便可到達主宅前。”
偌大的一片區域,連前庭花園都大得離譜的地方, 卻連個引路人都沒有。
顏不聞朝遲遲不曾離去的司機頷首,前行兩步, 複古高大的鴉黑鐵門自動緩緩開啟。
她前些年頭四處討論學習的時候, 更為鬼斧神工且造價高昂的建築都見過, 隻不過她甚少有機會參觀私人別墅,如今這典型的案例擺在她的麵前, 顏不聞卻是完全沒有欣賞的興致。
畢竟這周圍屬實寂靜得有幾分詭異。
她沒有掉以輕心,一路按著司機所指明的方向慢慢前去。
穿過這些在春寒料峭之中依然綠得青翠欲滴的植物,顏不聞終於真正來到了別墅前。
她站在不近不遠處, 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先給溫知求發了個消息。
【不聞:我到了。】
【不聞:知禮在哪。】
還未來得及看溫知求的回複,耳尖的顏不聞忽而聽到右側上方有窗戶推開的聲音。
在這片寂靜的空地之中,任何聲響都顯得那麼清晰。
她下意識抬眸望去,就這樣巧而又巧地看見了溫知禮。
他的手尚扶著窗沿,平靜深沉的目光一直遠遠地望向未知的地方。
原本清瘦的臉龐,更是消減了不少。
溫知禮睫羽低垂,淡薄嫣紅的唇抿著,他突然就毫無預兆地將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取下,而後動作幹脆利落地折斷。
漂亮的眼眸不再被遮掩,隱匿著的幽深鬱色終於悉數釋放。
直到他餘光一掃,瞥見了滿臉複雜神色的顏不聞。
“”
顏不聞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她看著落在草地上的眼鏡殘渣,無話可說。
這幅架勢可真是像極了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藏了。
溫知禮扣在窗沿上的手一緊,指骨都泛了白。
他定定看著那道身影,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是身體各項情況都沒有異常,且近日睡眠良好,飲食正常,他的大腦工作運轉是不會出現錯誤的。
因此,那真的是顏不聞。
顏不聞看著溫知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甚至從未出現近視眼沒戴眼鏡看遠方事物時通常會做的動作。
她拳頭倏地一緊,不知道這家夥身上還瞞著她多少事情。
顏不聞慢慢朝他所在的位置下方走去,步伐不緊不慢,一點點牽動著目光灼熱之人的心。
站定後,她仰頭遙望他,目光神情一如當初所見。
溫知禮喉嚨發緊,刹那間感覺那顆被他自己捂死的心又跳了起來,沸騰的情緒燒得他眼眶微熱。
尤其是,顏不聞朝著他,緩緩地抬起手,意味多明顯。
溫知禮咬著牙,死死忍著唇中那句數次就要脫口而出的姐姐,他訥訥回視,仍然難以置信。
顏不聞伸手欲要示意溫知禮下樓,畢竟二樓窗戶距她四米多,大聲呐喊影響不太好,還會驚動別墅裏的人。
但顏不聞沒想到的是,溫知禮這麼聰明的一個家夥,居然直接會錯了意。
隻見他眼神堅定決然,雙手同時扒住窗沿,身子輕盈一躍一踩,整個人直接站上了窗,半個軀體都探了出來。
顏不聞當場嚇出一身雞皮疙瘩,隨及立刻雙手並用,不停地對溫知禮做著驅趕的手勢。
這麼高的地方她是失心瘋了才會讓溫知禮跳下來,這孩子被關了一段時間保不準被關傻了。
三月中旬天還凍著,衣著單薄的溫知禮在凜冽的風中吹著,細軟的黑發淩亂地飄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