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不聞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否則為何會對一個發著燒渾身滾燙的人軟了不該軟的心。
可能是他緋紅的麵頰過分迷人眼, 也可能是縈繞在耳畔的粘膩聲色異常撩人。
她直直躺著，柔軟的長發鋪開成一朵花。
溫知禮控製力度輕輕跪坐在她腹上，臃腫的羽絨服被利用完之後，毫不憐惜地扔在了一旁。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卻非睥睨, 而是懷帶滿腔愛意, 纏綿悱惻。
白色的襯衫由始至終掛在他的身上，一顆顆細致地扣上，一顆顆慢慢地拆開。
恍惚間, 顏不聞覺得這樣的他好生眼熟。
從諸多記憶之中, 她找尋到了那個夜晚的他, 猶如沐浴在月色下的森中妖精。
如今電閃雷鳴, 暴雨持續未歇，隱沒於昏暗之中的他好似更為炙熱幾分。
“知禮你聽話, 發燒了就好好休息。”
顏不聞在做著最後的無謂掙紮。
然而溫知禮不容後撤的眼神告訴她, 他們之間沒有退路可言。
“姐姐, 你是怕我會傳染你嗎？”
他的眼底一直含著一絲氤氳的水汽，比起往常的迷人溫雅, 更為秀色可餐。
溫知禮指尖悠悠勾著她的衣角，模樣卻委屈至極。
“如果是這樣, 為了姐姐好, 我還是去吃藥吧。”
“是我太任性了, 都沒有顧及到姐姐的身體健康。”
他不斷哈著喉中熱氣，好似真的為此感到愧疚一般, 語氣低落苦澀。
可是他的身體卻比本人誠實許多，不管說再多，仍舊巋然不動。
簡直是破罐子破摔, 直接不管不顧地暴露本性。
顏不聞惆悵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拿油鹽不進的溫知禮沒有半點法子。
“算了，都隨你。”
“明天不要難受地哭出來就行。”
她自暴自棄地說道，雙手卻是向溫知禮伸去，做出擁抱的動作。
溫知禮眸光一軟，撲進她的懷中。
他們的溫度是滾燙的，窗外的雨水是冰涼的。
所有低噥愛語皆淹沒在不知疲倦的暴雨聲中。
疼痛來得如此遲緩，長睫濡濕的顏不聞恍恍惚惚地去看溫知禮，卻見他竟是驟然落了淚。
她無法抑製地想起了一句很俗氣的比喻句。
他的眼淚像珍珠一樣。
一顆又一顆，在昏暗的夜色裏卻瑩白晶亮得令人挪不開眼。
顏不聞抬手為溫知禮拭去眼淚，心裏還在感慨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掉淚。
溫知禮握住顏不聞濕滑的手，不斷落下虔誠的親吻。
他壓抑又熱切地凝視著她，唇瓣輕啟。
“我愛你。”
那淚水漸涼。
“我愛你。”
他情難自禁，揚起長頸。
“我愛你。”
顏不聞緊緊擁住渾身似火的他，心被歡愉充盈。
慢慢的，雨停了。
室內的溫度卻依然在慢慢攀升著。
溫知禮像片剔透雪花，融化在了顏不聞的溫暖的懷中，氣息不勻。
他將她一次又一次留住，直至最終心滿意足。
“姐姐。”
溫知禮喚著她。
“我終於完全屬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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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困得迷迷糊糊了，顏不聞連忙取來發燒藥，就著溫水給溫知禮服下。
鬆了口氣的顏不聞，平躺在他身側，翻來覆去的竟是有些難以入眠。
她拿手臂遮擋著眼睛，腦海裏反反複複地回蕩著溫知禮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