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此刻轉身離去,又顯得自己小家子氣!
算了,吃一塹長一智,忍了這口氣,看看他約翰周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主意一定,我隻得跟著兩個山兵到路邊的棚子裏等。
還好,棚子裏有桌有凳,不至於幹立著等。我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也不必顯露在臉上。
我從懷裏掏出油布包,裏麵裹著一塊黑色方塊。這是土製的煙膏子,也就是鴉片膏!
這是臨來之前,老爹紮紮木合塞給我的。我不要,他卻說有用。果然派上用場!
在滇西,臨近緬甸北部的山區,除了鈔票,有兩種東西是“硬通貨”,走到哪裏都吃香。一個是翡翠原石,這個不用說。一個就是這黑煙膏子!
這兩樣,有一樣就處處通行,不至於犯難。山人中十有八九都抽這種當地土製的煙膏子,跟山下人抽香煙一樣普遍。
這種土製的煙膏子,熬製的次數不夠,沒有經過提純處理,裏麵海洛因的含量非常低,能夠提神,但又不至於對身體造成太大傷害,關鍵是,它能祛除濕氣,對身體還有止痛的效果!對從小就受濕氣侵害的人來說,這個比什麼都管用!
鴉片隻在緬北的果敢地區,也就是克欽邦那裏有的種。這裏的山人跟緬甸政府打仗,一大部分要依賴這個東西換取經費。後來戰事稍微停息了,誰也知道它的壞處,因此,罌粟就被大麵積銷毀。雖然種植麵積小了很多,但是還有。也算是特別重要的一種物資了。
果敢的山人更強悍,跟緬甸的緬族人經常打仗,一打仗物資流通就匱乏。同時,這煙膏子也變得緊俏。
我拿出來給兩個山兵抽,他們求之不得,十分高興,當即每人從懷裏抽出煙槍來,點上一泡,抽了起來。
山兵們打仗,隻惦記兩件事,一個是女人,一個就是這黑家夥。所以,煙槍都是不離身的。如果上了癮,戰鬥力下降,那麼,要麼做了逃兵,要麼就是做炮灰!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生的快活,死的爽快。因此,根本管不住。
如果不是山區的地勢險峻,他們又善於打山地遊擊戰術,恐怕早就被緬甸政府軍給收編了。
抽煙不聊天,那不可能。
我要的就是他們說話。一交談,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兩個山兵就是從緬北那裏來的,圖的是這裏錢掙得多,還沒有戰事,命不必老擔心丟了。
我也告訴他們,我是山上場口的點玉人米瓦,聽說約翰周周老板要進場口投資翡翠,前天剛剛見過一麵,今天來看看,能不能定下來生意。
我又說,如果生意定了,賺了錢,一定請兩位去“摸玉!”
兩人聽了十分高興。這“摸玉”是黑話,指的是找越南女人。因為越南女人都長得白,皮膚滑,跟翡翠玉石一樣,所以叫“摸玉”。
做站崗的兵能有多少收入?“摸玉”一次,得花掉大半年的積蓄!哪裏舍得!有煙抽,有女人睡,光是想想就高興了!
他們一高興,我不問,就把知道的都抖落出來了。
說,我來之前,已經有一撥人進去了,兩個人,一個頭上裹著紅布條,穿著藍布褡褳褂子,臉上跟麻皮一樣,嘴角上長著一顆帶毛的大黑痣。
另一個人光頭,頭上沒有太多頭發,穿著灰色的亞麻褲,上身是白色的亞麻短袖襯衫,十分幹淨。這人兩個山兵都認識,是場口的經紀人,大嘴巴!
哦,是大嘴巴帶著人進去了。這十有八九是去找約翰周的。如果是去找約翰周,那麼就一定很這次進山尋玉有關係。
媽了巴子的,大嘴巴竟然敢騙我!
他說過的,沒有哪個點玉人敢去進山尋找妖玉翡翠的,怎麼又帶了一個人去找約翰周呢?!
我一邊繼續跟兩個山兵閑聊著,一邊想著過一會兒見到約翰周該采取一個什麼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