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露西居然會閃爍其詞。以往那個冷麵美人也會用這樣話語來敷衍我。正常的露西難道不是甩一個冷臉給我嗎?
她反常,是在掩蓋內心中的跳動。我剛才的問題一定是撩撥到了她心中那一根隱藏最深的神經。
“明天,明天的戰鬥,我想,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戰。當然我也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但理性一點講,那是有可能的。不管是你還是我……我擔心在臨死的那一刻還不知道你的真麵目……你知道,死亡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情,時間根本不夠用來聽一個故事的……”
我盡量用很輕鬆的口氣說話,顯得我很放鬆,但這的確是我的心裏話,透著我的十二分真誠。實際上,當你壓製住心中對死亡的恐懼之後,就會惦記上一件事:還有什麼事情特別想知道的,特別想做的。
對我來說,就是想知道迷一樣的露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露西沒有說話。她此刻內心在想什麼呢?是在想如何拒絕我的理由嗎?還是在記憶的火海中取出早已經被炙烤的就要化成灰的往事?
“幹嘛要把氣氛搞得這樣沉重?”沉默許久,露西開口說道。“已經過去的事情,為什麼總是要重新說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是很殘酷的事情嗎?!”
露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與平常已經大不相同。從她的語氣中我聽到了一些撕裂的沉痛。
她說的沒有錯,我似乎也太過於自私了,即便是想知道,這種直接的方式也不太適合。原本我以為她會承受的住。但是,現在我卻覺得,露西,不管再怎麼強勢,怎麼咄咄逼人,在根上,她還是一個女人。
“對不起……”我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熾熱的好奇已經完全冰冷了。
……
飽餐一頓之後,按照阿樂文圖說的路徑,我和露西出發了。
露西走在我的前麵。她看起來跟往常一樣,希望我昨夜的不速拜訪沒有讓她再起波瀾。
從封閉的通道走出之後,我們又把它密封起來。據說,那些幼小的蜥蜴會循著孔洞進入到這個地下安全場所裏。那一隻被消滅的蜥蜴就極有可能是這樣進入到地下的。
我們兩個還要往前走才能回到地麵。走了大約有七八百米,一束光線從頂上宣泄而下。那是阿樂文圖所說的,大祭司的石頭房子。
推開一層厚重的木板,露西拉我出了地道。低矮的石頭房裏掛滿了各種顏色的麵具。這的確是大祭司的房屋。然而,我們並沒有時間欣賞這裏的東西。
大祭司的房屋在中間的位置,正對著的就是那個祭壇。
“你怕不怕?”露西突然問道。一路上她都是沉默不語。
“我怕!”我頓一頓,看著露西,笑道:“怕這刺眼的陽光!”
露西也笑了。這一笑,把原本緊張,還帶著一些尷尬的氣氛給衝淡了。
“過一會兒,一定要按照既定的計劃,我主攻,你輔助!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露西笑笑,輕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