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的枝葉被自己的重量給壓折了,發出了哢吧哢吧的響聲。聽到這些聲音,我就像是聽到了自己的骨頭被那些大蜥蜴給咬碎時發出的響聲。
巨大的樹冠倒在地上,卷起狂風。狂風之中卷帶著蜥蜴的腥氣,冷而黑暗。我撥開頭頂上的樹枝,從裏麵竄出來。
我剛剛跳出來,就感覺到有一股冷風從側麵直撲過來。
我側目觀瞧。露西已經開始了戰鬥。她天生就是一個戰士。在大樹倒下的時候,我看到她甩動起來,飛在空中。恐怕大樹落地的時候,她就已經安全著陸,並且快速投入到戰鬥之中了。
這時,有一隻中等身材的蜥蜴(說是中等,也有一米半長)就朝我衝了過來。我啊地一聲,本能地往後退去。我忘記了,身後就是大樹的樹冠。那些錯綜複雜的紙條正捅在我的後背上,十分疼痛。
疼痛讓我變得狂怒,一切都聽從求生的本能支配。我的手不知道從哪裏摸來一根短粗的木棒。木棒被我奮力一把塞到了已經逼到麵前的蜥蜴嘴中。
木棒將蜥蜴的上下頜骨支撐住了,它的嘴不能順利咬合。趁此機會,我趕緊跳開了。呼哧喘著粗氣,看著那不知所雲的蜥蜴。
那蜥蜴也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口中被放進了什麼。它也往後退去,同時晃動腦袋要把木棒甩出去。
蜥蜴一旦咬住東西就不會鬆開。它拚命晃動腦袋卻不能將口裏的木棒甩出來。
“露西,它們好像是沒有牙的!”
我喊道。
在把木棒放入到蜥蜴的口中時,我發現了這個秘密,它們的嘴裏沒有鋒利的牙齒,隻有硬質的牙槽床。它們原本就是沒有牙齒,還是因為什麼原因失去了牙齒?這個我現在還不知道。
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它們沒有牙齒,又如何捕食我們呢?
露西躲開了一隻蜥蜴的攻擊,跳到我的旁邊。
“難道說,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殺傷力嗎?!”
“有可能是這樣。”
“但是它們又為什麼會圍攻我們呢?難道不是把我們當成食物?!”
露西的話讓我也疑慮重重。
這時,原來試圖襲擊我的那隻蜥蜴有了新的變化。甩動著的嘴巴裏流出了紅色的血液。它並沒有成功襲擊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包括糯邁。
這時,實際上,糯邁已經逃去了什麼地方。我和露西都不知道。
因此,可想而知,紅色的血液隻能是它自己的。它一定是用巨大的咬合力將木棒咬碎,木屑刺破了它口腔的皮膚,所以才會流出血來。
我沒有看到它將木屑吐出來。頭部甩動過程中也隻能看到血液,沒有木屑。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它已經把木屑吞下去了。
那麼,這種蜥蜴進食的方式倒是挺奇怪的。它沒有鋒利的牙齒,因此隻能靠驚人的咬合力將獵物擠壓成肉餅吞吃。一旦咬住獵物,本能驅使它就不會鬆口,即便是口中鮮血直流也會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去。
所以,被大蟲子吞吃的吉原部落的人並不是被這些大蜥蜴們吃掉的。如果那些人是被這些大蜥蜴吃掉,它們的嘴裏應該是傷痕累累的。在疼痛的刺激下,恐怕隻要吃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