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損俱損(1 / 2)

“殿下,末將不敢!”

聽到羋昭的嗬斥,那熊毅卻是急忙單膝跪地,而後向著羋昭賠罪。

但他在賠罪的同時,卻根本沒有下令手底下的士卒放下手中的武器。

看著對方陽奉陰違,那羋昭的眉頭緊皺,卻是當即拔出了手中的劍,而後道:“若非以下犯上,便令你的人收回武器。”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羋昭會在這個時候幫助熊逢出頭,這讓熊毅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也就在他還未曾反應過來之時,那熊鄙卻是急忙湊身到他的耳邊與他耳語了幾句之後。

那熊毅當即起身,而後抬頭看了一眼身高八尺的典韋,當即揮手示意手底下的雄武衛放下了手中兵刃。

見眾多士卒放下手中兵刃,那典韋方才冷哼了一聲,而後徑直將血泊之中的男童抱了到了熊逢的麵前。

這一箭自他的背後射入,已經當胸射穿了他的身體,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手段,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他救活。

當他被送到了熊逢的麵前之時,神誌早已經模糊,也看不見眼前的熊逢,隻是覺得被那典韋抱著格外的溫暖,故而緊緊伸手握著典韋的手臂舍不得鬆開。

那熊逢靜靜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雖然這些人與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人生在世,總得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

重生一場,他可以單單把這當作一場遊戲,隻為自己而活著。但同樣的,也可以選擇把這當作另外一場遊戲,為羅國,為這一片土地上的芸芸眾生而活著。

他之前總是覺得那些在看到別人受苦受難之時便心生憐憫之人是假慈悲,他也總以為那些為了做善事而自己受苦之人是傻是天真。

但當他真正的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苦難之時,他方才由心而生出一種共鳴。

他救不了眼前的孩子,也救不了這囚籠之中的‘奴隸’,甚至是在楚國,除了身邊的這一些人之外,他沒有資格帶走任何一個受難之人。

他掙紮的想要活,卻又痛苦的渾身抽搐。熊逢的心在滴血,卻緩緩的拔出了手中的劍,而後徑直刺入了他的心髒。

獻血濺了熊逢一身,染紅了他的衣袍。

看著眼前那個掙紮著想要活下去的孩子在刹那間斷氣,熊逢的情緒變得越發的壓抑與沉重。

“裴元紹,替我送出城外埋了吧!”

熊逢的命令緩緩落下,那裴元紹便已經反應了過來。

向著熊逢應了一聲諾,而後便徑直抱起典韋手中的孩童向著城外奔去。

在身上搽幹淨了佩劍之上的血跡,然後將它緩緩歸入鞘中。

這是這一柄熊逢親自佩戴的青銅劍第二次沾染血跡,隻是這一次,它不是用來殺敵,而是用來了斷一個可憐人的性命而已。

馬車緩緩向著城中驛站行去,也就在熊逢等人趕往落腳之地的時候,一個捷城士兵已經將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通報到了公羊熏的耳中。

“為了一個孩子殺了我捷城的士兵,然後又親手殺了這個孩子?”

聽著士兵講訴整件事情的起末,公羊熏張口將一塊身旁美人遞到了眼前的肥肉吞入腹中,而後緩緩的站起身來。

“有點意思,來人。”

話音方才落下,站在他身邊的一名侍衛便徑直跪倒在地。

“設宴,為我邀請羅國君以及羋昭公主大駕。”

公羊熏的話音落下之後,卻是一腳踹在了案幾之上,踢得那滿桌子的酒肉灑了一地,口中吩咐道:“另外再給我換個廚子,這做得什麼吃食,喂狗麼?”

那些伺奉在一旁的家仆急忙趕了上來,將地上的食物盡數收拾幹淨,而後直接送去喂狗,雖然看著肉食直咽唾沫,卻並不敢吃上一塊兒。

公羊家有公羊家的規矩,凡是做給家主的吃食便隻能家主一個人享用,前一次便有人在收拾剩飯的時候吃了一口氣公羊熏吃剩下的豬皮,而後生生被公羊熏命人剝下了人皮。

至今那人皮尚且掛在公羊家後廚的房門外麵,但凡公羊家的仆役見了,沒有一個不被嚇得一整天都吃不下飯。

......

“為什麼幫我?”

看著坐在身邊的羋昭,熊逢第一覺得她是那般的陌生。

就像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城中百姓的死活,也根本就不在意熊逢的死活。但是卻在雄武衛對熊逢等人拔劍之時出聲喝止,甚至攔在熊逢的身前對著熊毅拔劍相向。

“你是本宮的夫婿,在楚國,除了大王與父親,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對你拔刀相向,否則的話,便是對本宮不敬。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本宮自己罷了。”

她的言語十分的冷漠,甚至要比平日裏更加冷上三分。

熊逢的心也是極為的冰冷,馬車上的溫度憑白的降低了不知多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