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與夔國之間的第二次戰爭依舊彼此十分默契的相約在了青牛寨,作為上一次夔羅之戰中羅國獲得的‘唯一’勝利標誌,青牛寨的丟失在新任夔國君的眼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比起公子射來,熊禦強了不知多少倍,隻是一直以來都因為身份的緣故,所以限製了他的發展。
如今能夠順利的繼任夔國君之位,熊禦早已經憋了一股子的火氣。
他得位非常的順利,隻是因為上一代夔國君熊益的長子已經死了,而他熊禦乃是夔國君唯一的兒子。
所以在公子射死了之後,不論願不願意,都會有人將公子禦推上夔國君的寶座。
得位不正的公子射繼續一樁大事件來平息國君更替引起的風波,而討伐羅國便是當下夔國最好的選擇。
作為夔國曾經的失地,青牛寨也就成了夔國君熊禦攻伐的最佳位置。
它不單單是夔國與羅國之間的分界點,也是上一代夔國君留下來的人生汙點,作為夔國君熊益的繼承人,熊禦隻需要替他洗刷了這一汙點之後,便可以順利的得到了那一批最忠心於夔國君熊益的老臣支持。
熊禦自幼聰穎,在表現出了足夠的智慧之後,也早早的隱藏了自身的鋒芒與野心,以至於這麼多年,哪怕他的表現極為搶眼,卻依舊未曾引起公子射的重視。
也正是因為他的那種‘無害’的姿態,方才讓囂張跋扈的公子射都未曾對他出手。
蟄伏了許多年的熊禦實際上卻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雖然得到了匡燁的效忠,但匡燁畢竟是夔恬提拔出來的將領,雖然表麵上熊禦對他信任有加,但還是做出了幾分防範措施。
比如說與熊逢一般禦駕親征,親自統帥三軍。
這是南方諸國之中,兩方君主第一次同時登上戰場。
彼此都十分默契的相隔青牛寨十裏紮下了營寨,而青牛寨之中卻是早早的駐紮了一批人數位三千人的守軍。
羅國君大軍上下呈犄角之勢,但形式上羅國卻是要比夔國勢弱許多。
畢竟三萬人的軍隊與十萬人的軍隊數量完全是不成正比的,足足三倍於羅國的夔軍帶給了羅國士卒以巨大的壓力。
雖然手中的劍比對麵的更加鋒銳,雖然心中充滿了勇氣,但是對於這些羅國的士卒來說,他們對麵的那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依舊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感覺。
兩軍對壘之時,熊逢坐在一輛戰車之上,而戰車的左側插著熊逢的羅國君旗。
他的對麵同樣有著一輛戰車,而戰車之上也插著一麵夔國的君旗。
這個時代的軍隊作戰還完全沒有達到後世戰爭那般的無所不用其極。兩國若是正式交戰的情況下,都會留下充足的時間給彼此排兵布陣,同時雙方的君主若是親自參戰的話,便都會豎起自己的君旗坐鎮中軍。
兩軍對壘之時,雖然會以對方的君旗為目標發動進攻,但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向對方的君王射箭。
這是身為一個君氏所必須遵守的潛規則,也是當初周天子分封八百諸侯之時立下的規矩。
就算是巴國與蜀國這般有著血海深仇的大國交戰,彼此也不會出現暗施冷箭的事情,否則便會被認為是對周天子的挑釁,天下諸侯都可以群起而攻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在這個時期可行不通。
因為一旦有人在戰場之上襲殺敵國的君主獲得了戰爭的勝利,那麼在將來的某一天,這個人還是有可能會對其他的君主采取同樣的方式。
不管是為了維護周天子,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安全,天下諸侯也都會積極響應討伐。
熊逢與熊禦就那麼遙遙對望,雖然馬車很高,但在十餘萬人的戰場之中真的是不顯眼。
盡管插著高高的君旗,但熊逢還是無法準確的辨認出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匡燁在羅國的將領之中掃了一眼,並未曾發現夔恬的身影,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衝著麾下的一名將領示意了一眼。
那將領當即會意,縱馬來到了兩軍陣前,然後扯著嗓子向著羅士信的陣營喊道:“久聞羅國名將勇冠三軍,夔國匡高心慕已久,不知那位羅國將軍敢出戰與匡高一戰?”
匡燁並非是無智之人,隻是這兩軍交戰講究一個士氣,雙方開戰之前若是能夠在鬥將之時獲勝,對於己方士氣的提升無疑有著極大的好處。
羅國軍隊雖然隻有三萬人,但每一個人的臉上在畏懼之中都透露著磅礴的戰意。
而夔國雖然有大軍十萬,但這占盡了優勢的十萬大軍之中卻是有著近大半都是神情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