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怨恨,沒有誰比得過此時的夔國君熊禦,自他繼任夔國君以來,一直都謀算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威望與正統性,與羅國的戰爭,便是他開啟自己一代雄主之路的第一步。
但可惜的是,在他方才發動對羅國的戰爭之初,兩方方才交鋒一個回合之際,他便已經在與羅國之間的較量中輸了一步。
盡管心底對於熊逢打亂了他的夔國複興之路充滿了怨念,但理智還是告訴公子禦,此時此刻並非是與羅國正麵交鋒的最好時機。
所以在這個時候,熊禦毫不猶豫的下令匡燁退軍。
一般的情況下,兩軍鬥將若是一方敗北,若想要士氣不是大損的話,最好的方式自然是再派出更強的武將擊殺敵將。
就算是明知道不敵,有的時候也要在派遣一名武將出去迎戰。
士氣是一個極為玄妙的東西,若是己方的將領被斬殺了一人之時,己方的將士大多都會心生惶恐,如果就在這個時候,再有己方的將領明知不敵而出戰的話,哪怕便有一定幾率引起士卒的同仇敵愾之心。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便是這些將領在軍中擁有極強的凝聚力。
匡高乃是匡燁的義子,在巫原的軍中實際上也擁有極高的聲望,此時還真有一些想要拚死為匡高報仇的將士。
隻是熊禦非常清楚,以夔國軍中目前的武將實力,根本無人是羅士信的對手。
再加上羅國的士氣已經極高了,熊禦也不準備再讓羅國軍的士氣再拔高一籌。
看著一隊隊夔國軍隊後撤,熊逢卻是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熊禦。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下令吹響號角,三萬多人的大軍當即爭先恐後的向著夔國的軍隊掩殺而去。
喊殺之聲震動天地,熊逢第一次感受到這般千軍萬馬之間的戰爭場麵,身體微微顫抖之際,內心之中卻是燃燒起了磅礴的火焰。
夔國的軍隊雖然已經開始撤退,但實際上卻並沒有出現潰敗的場麵。在夔國君下達撤退命令之時,那些夔國新征召來的夔國新軍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撒丫子便跑,而那些夔國正規軍士卒卻是在各自統領的組織下有序的緩緩後退。
等到羅國軍隊掩殺而來之時,那些正規軍恰好落在後排,在發現已經無法順利的撤離戰場之後,這些夔國正規軍也是非常專業的組織起了防禦陣形。
羅士信等人勇不可擋的衝開了一部分軍陣,但始終還有一些羅士信等人兼顧不到的陣形未曾被撕裂。
這些組成軍陣的夔國精銳正規軍絕不是之前羅國所麵對的尋常夔國士卒可比。哪怕是在處於劣勢狀態,也始終維持著強悍的戰鬥力,羅國大軍與夔國軍隊交戰了近一個時辰,結果卻並沒有擊潰夔國軍隊的跡象,反倒是有一種陷入了僵局的感覺。
熊逢的眉頭微微皺起,而後還是下令鳴金收兵。
對於羅國軍隊的退卻,熊禦是很想要下令反擊的,但猶豫再三之後,最終在發現羅國軍隊同樣是處於退而不亂的狀態,方才打消了這個想法。
兩國各自罷兵之後,便各自派遣輔兵舉著白旗到交戰的戰場之上取回戰死士卒的屍體。
等到黃昏之時,兩國方才各自清點出了戰損。
“君上,方才一戰,我軍共有兩千餘人戰死,重傷傷兵三千人,另外還有兩千多人受了輕傷。”
就在熊逢方才回到軍帳之中歇息之時,羅士信的身影卻是徑直從帳門外闖了進來。
“什麼,僅僅一個時辰,就損失了五千人馬?”
熊逢的麵色當即驟變,而後看了一眼羅士信之後問道,我軍傷亡如此,不知夔國損失如何?
他的話音方才落下,那羅士信的臉上便浮現出了幾分憂慮之色,口中道:“這一次與我們交手的乃是夔國的精銳正軍,因為我軍的兵器遠超過夔國,所以在交戰之時,有近一萬夔國正軍直接死在了我軍手上,至於有多少敵軍受傷,現在卻是不得而知。”
“這麼說,今日一戰,兩國之間算是勢均力敵了麼!”
熊逢的心底如此想著,畢竟羅國的總人數隻有三萬,而夔國的總人數在十萬,而羅國能夠直接擊殺一萬夔國士卒,己方隻死亡兩千人,已經算得上是一場大勝了。
但實際上,在這個時代,低下的醫療環境之下,羅國重傷的三千多人能夠活下來一千便已經算是極為幸運的了。
但熊逢可不準備對那些重傷的羅國士卒放任自流,在反應過來之後,熊逢便徑直下令將這些重傷的士卒分為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