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惺忪的熊禦有些迷糊的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男子,口中怒罵不已之時,卻是突然看清楚了男子手中的劍。
“你是屈家的人?”
熊禦錯愕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難以置信之色。
自夔國建立以來,屈家世代為夔國之將,其家中尚有一柄夔國開國君主賜予的夔國劍,象征著夔國的最高軍權,擁有淩駕於大將軍職權之上,與夔國君主同等的權利。
手持這一柄夔國劍的屈家子嗣可以自由出入王宮,麵朝夔國君而不拜,擁有直斥君王的權利。
這一柄劍一般被屈家供奉在祖祠之中,若非是得到了家族長老一致認同的屈家子嗣不可以繼承。
當年的屈義也曾打過這一柄劍的主意,結果卻最終倒在了十大屈家長老設下的考驗之下,如今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手持此劍。
“草民屈驊,見過夔國君。”
也就在此時,那屈驊卻是將手中的劍掛回了腰間,然後後退了數步之後,向著屈驊施了一禮。
“愛卿快快請起。”
見到了屈驊行禮之後,熊禦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關於將門屈家的傳聞,如今屈驊手持象征著夔國最高軍權的夔國劍,自然便是獲得了整個屈家認可的屈家掌舵人。
其在這個時候前來見自己,想必是有了什麼可以幫助夔國抵禦羅國的辦法。
夔國君並不認為現在的夔國還有什麼擊敗羅國的辦法,但他卻相信作為得到屈家十大長老認可的屈家掌舵人一定擁有保證牛哤城不失的良策。
“愛卿此來,可是前來助寡人一臂之力?”
就在屈驊起身之後,熊禦當即便迫不及待的向著屈驊開口詢問道。
耳聽到了熊禦滿是熱切的詢問之色,那屈驊卻是並沒有順著熊禦的意點頭稱是,而是微微搖頭之後道:“草民此來,乃是代表屈家向國君辭行的。”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熊禦的腦海之中當即天旋地轉,有些錯愕的盯著屈驊良久之後,卻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就在那熊禦滿臉錯愕之時,屈驊卻是恭敬的伸手將腰間象征著夔國最高軍權的夔國劍遞給了熊禦,而後道:“屈家世代效力夔國,已盡為人臣之本份。如今屈家祖脈相召,屈家不得不舉族回遷楚國。臨行之際,已不敢再持夔國劍,特來奉還國君,還請國君見諒。”
屈驊的聲音落下之後,那熊禦的臉上便已浮現出了幾分絕望之色,眼眸中再一次變成了死灰之色。
也就在那屈驊將手中夔國劍遞給了熊禦之後,卻是突然突然開口道:“主脈有命,屈家不得不從,然屈家世代守護夔國,屈驊也不想夔國就此為羅國所並,故而臨行之前,尚有一策以奉國君。”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那熊禦當即回過神來,臉上的沉痛隱去,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愛卿有何良策,盡可道來,寡人定當洗耳恭聽。”
見到了熊禦一副恭敬的模樣之後,那屈驊方才點了點頭,然後道:“現如今夔國牛哤城中尚有軍隊數萬,尚且足以抵禦羅國軍隊的強攻。夔國之不足,乃是糧草不及羅國。再加上牛哤城中人口四十餘萬,每日糧食消耗甚多,故而不需羅國強攻,隻需要拖延數月,牛哤自會陷入無糧可食的地步,最終不攻自破。”
屈驊說到了此處之後,便又看了一眼熊禦,然後道:“羅國圍而不攻,便是料定了夔國糧草不濟,不耐久耗。而出城迎戰,夔國士氣以喪,恐怕也不是羅國的對手。”
他話語說道此處之時,那熊禦卻是咬了咬牙,然後道:“此事寡人亦知也,為今之計,也隻望愛卿能夠為寡人獻策了。”
聽到了熊禦有些不願意提及的態度,那屈驊卻是暗自在心底搖了搖頭。
他心目之中的明主並非是要多了崇高的道德,也非是需要多了出色的能力,但泰山崩於麵而麵色不改的膽氣卻是必不可缺。
那熊禦雖然看似頗有城府,比起公子射來好了數籌不止,但可惜的是,他卻是一個從未經曆過多少失敗與挫折的君室庶子,依靠不光彩的手段奪得了夔國君的位置。
但他的才能也就僅限於此,在與羅國的交戰之中被擊敗後便完全喪失了一個君王應有的素質,變成了一個隻知道用飲酒來麻痹自己的懦夫。
這不是屈驊想要的君主,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棄夔國而去。
對於沉不住氣的熊禦,屈驊再一次看輕了幾分。之後卻是向著熊禦拱了拱手之後道:“城中既然糧食不足,國君不妨驅逐城中尋常百姓,將他們盡數送與羅國。如此夔國得以省下了豐厚的糧食物質,而羅國又憑添了十倍於兩萬羅國軍隊的消耗。此消彼長,不出一月,羅軍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