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韓澈說,“如果是娛樂記者把我扒出來,就相當於把疏影也扒了出來,你別犯傻,張曉恬。”
這麼一句話,真的說的張曉恬啞口無言了。
她知道,就算是想要將韓澈的真麵目揭露出來,也必然會牽累到宋疏影。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韓澈竟然會說出這樣威脅的話來。
“那你”
韓澈聽見浴室外有開門聲,隨即傳來朱芊芊的自語聲,便沒有等張曉恬說完,就將電話直接掛斷了,將手機調整了靜音放在口袋裏,才拉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而同樣是早晨,宋疏影很早就醒了。
但是,身邊的韓瑾瑜卻比她醒來的更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宋疏影起身,身上的薄被從肩膀處滑落下去,身上的斑斑吻痕,昭示著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夢。
房間裏沒有人,浴室內沒有水聲,陽台上沒有人影,韓瑾瑜不知道去哪裏了。
宋疏影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床上,整個人都特別想在這一瞬間,蜷縮起來,或者是鑽進地縫裏去。
她從床上走下來,拉開浴室的門進去,在浴室前麵有一麵很大的落地鏡,一眼她就看見了自己身上昨晚留下了的痕跡。
她閉了閉眼睛,打開淋浴噴頭,衝了衝澡。
花灑柔柔的水柱打在她的皮膚上,有些滾燙,好像有一雙手,在她的軀體上上下遊走一樣,她就算是這樣想著,都覺得麵紅耳赤。
難道是做這種事,真的能讓人上癮麼?就算是隻有一次?
洗了澡,她擦幹了自己的身體,找到她的衣服,穿好,係上衣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自然光愣了許久,忽然聽到身後的房門響了一下,轉過身,就看見了手裏拎著外賣袋的韓瑾瑜進了門。
四目相對的這一時刻,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移開了目光。
韓瑾瑜清了清嗓子,說:“我買了早餐,你過來吃一些吧。”
“嗯,好。”
宋疏影起身,先進了浴室內,去刷牙洗臉。
在吃早餐的時候,兩人都沉默不語,韓瑾瑜買了皮蛋瘦肉粥和雞肉卷,還有宋疏影喜歡吃的周黑鴨的鴨脖。
當韓瑾瑜拿起來袋子遞給宋疏影的時候,宋疏影眼眸中的波光明顯是震顫了一下。
韓瑾瑜解釋:“剛才在外麵看見有,就買了一些。”
宋疏影將袋子裏的一次性手套拿出來戴上,然後拿出鴨脖來吃。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話,都在默默地吃著早餐。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閉上了嘴巴。
隨即,韓瑾瑜說:“你先說。”
但是,不等宋疏影開口說話,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韓瑾瑜起身去開門,走進來的是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的高雨。
宋疏影挑了挑眼角,看著高雨。
高雨的視線在房間內飛快的劃過,轉而對韓瑾瑜說:“機票已經訂好了,是在明天早上的。”
韓瑾瑜點頭。
高雨將公文包內的一封文件拿出來給韓瑾瑜過目,“這是昨天晚上張老給發過來的一個文件,說是最近查的很緊,所以暫時不用你在這邊露麵了,等到需要的時候會主動和你聯係。”
韓瑾瑜接過手中的一份打印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每多看一行字,眉頭就會多皺緊一分,最後,在看完了之後,將文件折疊起來重新給高雨,說:“扔進文件粉碎機裏去。”
這一點就算是韓瑾瑜不交待,高雨也會照做。
“韓哥,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下去了。”
高雨上來也隻是這兩件事,事情說完了,當然就要離開了,但是,剛剛轉身,就被後麵的宋疏影叫住了。
“等一下。”
宋疏影將沾著油漬的一次性手套取下來,扔在一邊,抽出紙巾來擦了擦手,靠在後麵的椅背上,一雙眼睛漆黑明亮。
高雨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宋疏影。
宋疏影的臉色有些紅,而雙唇更是紅潤,興許是剛剛吃了麻辣鴨脖。
“昨天酒裏的藥是你下的。”
這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絲毫沒有懷疑。
昨天的酒,是高雨去酒吧裏買的,酒吧裏的人不會在酒裏隨便下那種類似催/情的藥,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加。
韓瑾瑜靠在身後的牆邊上,抱著手臂,一時間也沒有說話,看向高雨。
高雨挺了挺脊背,說:“沒錯,是我下的,三瓶酒裏,我在其中一瓶裏麵下了。”
宋疏影冷笑了一聲:“是麼,你是在暗指我的運氣好的不能再好了,是不是,開的第一瓶酒就是你下藥的酒。”
“我是在幫韓哥。”
韓瑾瑜:“”
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的好嗎?
“高雨,這件事情昨天晚上我已經表現出我的立場了,”韓瑾瑜說,“你昨天做的事情確實是出格了。”
高雨點頭:“我自願領罰。”
宋疏影擺手:“那倒是不用,我問你,”她看向高雨,“如果我回去之後是自己喝的,身邊並沒有韓瑾瑜,那怎麼辦?”
高雨忽然笑了,“不,韓哥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是的,韓瑾瑜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但是,確實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就是宋疏影竟然是第一次。
高雨出門,韓瑾瑜在後麵跟著出來。
“這次的事情,我道歉,韓哥,”高雨說,“但是,我找的那種藥對人體是基本上無傷害的,隻要發泄出來,而不是用冷水將那種情/欲逼下去的就可以。”
“你覺得你是在幫我?”
“不是。”高雨的聲音低了,急忙否定。
韓瑾瑜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點上,不涼不熱的看了高雨一眼,“這件事情,我暫時給你記著,記住,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要自作主張。”
高雨的臉色有些發白,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韓哥。”
“走吧。”
等到高雨走後,韓瑾瑜靠在走廊的牆麵上,抽了一支煙,將已經燃盡的煙蒂扔進垃圾箱裏,才轉身進了房間。
宋疏影正在俯身整理東西,桌上已經空了的外賣袋子扔在一邊套著垃圾袋的紙簍中。
她收拾了東西,轉過身,問:“你還有什麼事?不是明天才回去麼?”
韓瑾瑜點頭:“嗯,明天,那我就先回我的房間了,你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找我。”
走到門口,宋疏影開口叫住了韓瑾瑜:“我有點事情能不能幫我下去買一份事後藥。”
宋疏影低著頭,並沒有抬頭看韓瑾瑜。
隨即,韓瑾瑜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不用吃”
宋疏影抬起頭來,“但是,你沒有戴套吧?”
她覺得自己的嗓音有些艱澀了,但是,卻沒想到,韓瑾瑜說出口的話,比她的聲音還要艱澀。
“但我沒有進去你懂吧?”
他知道事後藥對於女人的身體是有傷害的,但是當時又十分緊急,來不及去從抽屜裏拿出套來戴上。
宋疏影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真的是難得紅了的臉,她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出來,別開臉。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該懂的,不用韓瑾瑜說,她也都懂。
韓澈告誡自己,在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一定不能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去找宋疏影。
但是,沒有用。
幾千幾萬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衝動,卻還是找了私家偵探查到了宋疏影所住的酒店。
“停車。”
司機聽了這句話,就將車子停下來靠在路邊,路邊是一家比較大型的商場,裏麵尤其是以珠寶首飾和女性服飾奢侈品為最多。
韓澈說:“你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給芊芊選東西。”
司機是朱家的人,現在開車帶著韓澈出來,也隻是為了給朱芊芊買一份禮物。
朱芊芊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喜歡珠寶首飾,喜歡名牌包包。
但是,等到韓澈進了商場,上了自動扶梯,在拐彎的時候向後麵看了一眼,那個開車的司機也下來了,正在沿著他上來的路徑。
他知道,這肯定是朱芊芊的父親讓這人跟著的。
昨天婚宴的事情,朱芊芊的父親將宋疏影和韓瑾瑜的出現,就算是全都歸咎於韓澈和韓瑾瑜兩兄弟之間的矛盾,也必然會調查宋疏影。
隻不過,調查結果,應該並不會顯示過多有關於韓澈的信息,韓澈和宋疏影在高中的時候是經常在一起,但是真正知道兩人關係的,也就是宋疏影的好朋友張曉恬,要不然在高中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男生追求宋疏影。
他在商場的二樓轉了一圈,在珠寶首飾的櫃台上站了許久,選中了一款對戒,讓售貨員小姐抱起來給他,他回身,剛好看見那個司機用一排公共座椅後麵的報紙欄上用一份雜誌擋住臉。
韓澈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從中間的旋轉樓梯上樓,繞過一道橫廊,再從安全通道下樓,直到後麵終於擺脫掉了這個人,才長呼了一口氣,快速地從商場東門出來,直接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開口就報上了宋疏影所住的酒店名稱。
說完,連韓澈自己都愣了。
他現在這是在做什麼?明明知道朱芊芊的父親在派人跟蹤他,在派人調查他,他卻還想要鋌而走險地去找宋疏影?
商場距離酒店並不遠,隻有十多分鍾的車程,韓澈在剛剛付了錢想要下車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瑾瑜。
韓瑾瑜剛好從酒店內出來,上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私家車駛離。
其實,看到韓瑾瑜出去的這一瞬間,韓澈心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韓瑾瑜不在宋疏影身邊,他才能保證有機會能夠接近宋疏影。
韓澈之前調查過宋疏影,自然也就知道宋疏影的房間號。
他進了酒店之後直接上了電梯,找到宋疏影的房間號,然後敲了敲門。
門內,宋疏影剛好將所有的衣服整理好,剛好在看手機上接到的來自於張曉恬的一條微信消息,好像是什麼大促銷,又想要拉著宋疏影去買東西。
“缺什麼買什麼,我都想買啊!”
宋疏影看著這條消息後麵一連串十幾個表情,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直接給張曉恬回過去一條消息:“我什麼都不缺,我覺得你倒是缺,缺心眼子。”
隨即,這條信息剛剛發過去三秒鍾,張曉恬就給宋疏影打來了電話。
“你才是缺心眼子!宋疏影,你真的,你的嘴巴還能再毒一點嗎?”
宋疏影十分認真的回答:“不能了。”
張曉恬:“”
其實,張曉恬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給宋疏影開解一下心情。
她知道韓澈和宋疏影的男女朋友關係,當在網上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比宋疏影還要激動,但是,她生生地克製住了自己想要立即給宋疏影打電話的衝動,而是先打給了韓澈,誰能想到,韓澈竟然是那樣一種人麵獸心的東西,簡直就是一個渣男,之前怎麼就沒有認清楚他的真麵目呢。
張曉恬和宋疏影隨便說了許多話題,比如說喜歡的哪個明星怎麼樣了,還有最新上的哪一部美劇十分喜歡,才終於轉移到了正題。
“韓學長的事情”張曉恬咽了一口唾沫,“疏影,你別想那麼多了,反正將來的好男人多得是,何必非要吊死在他那一棵樹上,你條件這麼優秀,找誰都不能找韓澈,他就是一個渣男,渣子,現在你別為他傷心,聽到沒?”
宋疏影笑了笑:“我都一個字還沒說,你就說了這麼一大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