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地址和時間都告訴趙隊之後,說:“我現在要回去一趟,我必須去見一見宋疏影,我要把話說清楚。”

趙隊倒是沒有攔他,任由韓瑾瑜走到門口,才說:“你如果想讓她死的話,那你就回去。”

韓瑾瑜猛地停住了腳步。

趙隊將地址和日期記下來,點了打火機,將手中的紙片給燒掉,發出刺鼻的味道,手中紙條燃盡,趙隊沒有聽到開門聲,才說:“這是張老做的手腳,就是想要讓你斷的幹淨,之前我就提出過,如果你想要徹底脫離的話,就必定是心裏不能有太多的牽累,宋疏影的話你能忘,就忘了吧。”

韓瑾瑜僵硬的身體,站在門口許久。

能忘得了麼?

從宋疏影十三歲,到現在二十一歲,他看著她長大,成熟,她給了他第一次,他教給她體驗床事的美妙。

韓瑾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看著門板,趙烈都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就當趙烈以為韓瑾瑜就此暫時放下的時候,忽然嘭的一聲,趙烈看過去,韓瑾瑜的拳頭已經砸在了麵前的木門上,暗紅的血液,順著木刺的門板,蜿蜒地流淌下來。

韓瑾瑜說:“我要回去找她。”

趙烈站起身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將已經打開的門用力的關上:“韓瑾瑜!你想清楚了,你現在回去,是在逞英雄,而是在把她推到絕路上你明白麼?我希望你能坐下來好好想一想,而不是現在意氣用事!你想想你是為了什麼加入我們的,你是為了什麼要脫離張老的?你仔細想想!你不要半途而廢,那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全都沒有了意義!”

韓瑾瑜沒有轉身,從後麵看,可以看到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肩膀在劇烈的顫動著,門板上的血流下來,新鮮的血液覆蓋上舊的,已經快要幹涸的紅色就好像重新恢複生機了一般。

隔了許久,韓瑾瑜深深的閉上了眼睛,“我想好了。”

他轉過身來,能夠看到,手指關節上的血,依舊在一滴一滴向下低落,在木質地板上,滴落下一大片的血跡。

他說:“趙哥,你能不能找人,幫我照顧她。”

趙隊點頭:“可以,你需要在固定時候知道她的情況麼?恐怕”

“不,你不需要告訴我,隻要照顧好她,”韓瑾瑜看了一眼窗外,“我會主動去找她。”

總有一天。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在車上,韓瑾瑜還是哭了,趴在方向盤上,一雙幽邃的眼睛充滿了恨意,卻逐漸泛紅,紅了眼圈。

他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被禁錮著,無法掙脫。

韓瑾瑜曾經答應過,給宋疏影最好的生活,就一定會。

褲子上低落下來幾滴眼淚,在布料上暈開一片水跡。

來接宋疏影的並不是韓瑾瑜,而是高雨。

宋疏影也已經習慣了高雨的一副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好像是故意端著的冰山美豔美人一樣。

不過,高雨倒是沒有說什麼,直接開車把宋疏影送到了機場。

“已經給你買了機票了,十點鍾的,到了b省省會,先在酒店住一夜,等到天亮了,再坐長途車回x縣。”

宋疏影勾著唇角冷笑了一下,轉身就走到路邊,招手叫了一輛空的計程車。

高雨下了車走過來,伸出手來攔住了宋疏影。

“韓哥交代我,你一定要回去,在這裏太危險了,他是對你好,你還是離開這裏,才不會讓他分心。”

宋疏影冷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他是在對我好,是麼?”

高雨點頭:“他對你怎麼樣,我是一直看在眼裏的。”

宋疏影說:“並不是說他覺得對我好,就是對我好的,我現在有我自己的想法。”

說完,宋疏影就打開麵前的計程車車門,想要進去,高雨又一次攔住了她。

宋疏影眯了眯眼睛,已經顯得很不耐煩:“高雨,請你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我現在就算是回去找韓瑾瑜,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或者是跟韓瑾瑜有關的事情,唯獨是跟你無關。”

高雨說:“我跟在韓哥身後這五年,他的努力他的痛苦他的忍辱負重我都能看的到,他現在回來了,你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去對待他。”

“你這是在吟詩麼?”宋疏影笑了笑,“我該如何去對待他,我自己心裏清楚,我自己心裏有數”

說完,宋疏影就要彎腰上車,身後的高雨說了一句話,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韓哥之前的手機是在我手裏的從五年前空難之後。”

宋疏影猛地直起腰,轉過身看向高雨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冰淩。

十分鍾後,在機場附近的一個快餐店內,宋疏影和高雨麵對麵坐著。

高雨問:“你要喝點什麼?”

宋疏影抱著手臂,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聲音冷冷:“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必要客套了,你想說什麼直接說久可以,用不著在我這裏拐彎抹角。”

高雨還是叫來服務生,點了兩份意麵,因為開車不能喝酒,便要了兩杯果蔬汁。

宋疏影看著服務員將東西擺放在麵前的桌上,說:“說實話,我覺得你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生活助理,這種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直接把手機給我撂下,然後拍屁股走人,我都不會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