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影閉起眼睛,還可以想到張夫人那種古典美人,也確確實實是出身自大家的,身上帶著一種特別的氣質。
還真的是可惜了。
“宋姐,今晚我們科室聚餐呢,你來不來?”
宋疏影看了一眼時間,揉了一下太陽穴,原本今天經過了兩場手術,不想去了,但是奈何,曉玲又叫上了幾個女護士,她便點頭答應了。
在這裏的聚會,也便是吃吃飯,然後一行人去唱k。
曉玲一路上都扯著宋疏影,說:“咱們醫院裏來了一個新醫生呢,很帥哦,你看,他來了薛醫生,在這邊!”
宋疏影看見薛登的這一瞬間,都有點愣了。
“薛登?”
曉玲捂著嘴笑了,因為之前看到過薛登是來接過宋疏影,所以便順水推舟套了一個這種特殊的見麵方式。
她說:“我先去點歌了,你們先聊著。”
宋疏影真的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醫院內,再一次見到薛登,畢竟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薛登攤了攤手,“別想歪啊,我是醫院派過來調研的,就兩個月,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宋疏影笑了笑,“不算是同事吧,你來到這兒也是主任級別的。”
兩人一邊吃了一些水果,唱了歌,兩人也是好友,在眾人攛掇下,也便拿起麥克風,兩人合唱了一首粵語歌。
在大學的時候,宋疏影是比較喜歡唱歌的,尤其喜歡粵語歌,但是因為並沒有在香港廣東生活過,所以就算是唱粵語歌,讓真正的廣東人來聽,壓根就聽不懂她在唱的是什麼,但是薛登曾經在香港生活過差不多小十年,粵語說的很標準,於是就一句一句的幫宋疏影糾正發音,所以現在宋疏影就算是和一個隻會說粵語的香港人說話也會說的十分利索了。
兩人在唱歌的時候,私下在沙發上的曉玲和幾個同事就都在交頭接耳。
“他們兩人真的好配啊。”
曉玲揉了揉鼻子:“誰說不是呢,不過咱們宋姐好像是有男朋友了,是另外一個男人,長得也很英朗呢。”
“你見過啊?”
“沒有,見過照片。”
“切,那就是沒戲了,你看看,之前薛醫生就一直來接過宋醫生,現在又特別調過來到咱們醫院,要是我,早就說出十萬個我願意了。”
“你願意個頭啊,又不是追你。”
“我這是撮合金童玉女呢,別瞎說,我是媒人。”
幾個人正說著,音樂已經停了。
宋疏影和薛登走過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說:“那我先走了,你們接著玩。”
“好。”
“薛醫生把宋姐安全送到家啊,現在這個時候外麵說不定多少覬覦宋姐的壞人呢。”
這些小護士基本上都是護校畢業的,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自然是說話口無遮攔了,大城市的護士最起碼也需要的都是護理學專業畢業的本科生,但是在縣城或者三線城市裏,護校畢業出來的再加上家裏弄點門路,就給送進縣醫院來了。
宋疏影也沒有計較這些小姑娘們拿她開玩笑,拿了包就跟著薛登出了門。
時值夏日,在外麵薛登買了兩杯綠豆沙,遞給宋疏影一杯。
“謝謝。”
“你不是說這一次的畢業典禮說要去參加麼?”
畢業證在三天前就發放了,畢業典禮的時間是定於下周,薛登因為聽何淑慧說,說宋疏影有這個意向今年去參加畢業典禮,然後領了畢業證,所以還特別在去學校的時候找院領導問了一下。
“不去了,”宋疏影說,“我簽好了字,讓何淑慧給我把畢業證領了,真不容易,扣了三年的畢業證,總算是拿到手了。”
薛登並沒有說什麼。
當初宋疏影不要領畢業證,不穿學士服,不參加畢業典禮,是因為什麼,沒有人比這三個朋友更清楚了。
而現在,她等的那個人回來了,畢業證自然也就要領了。
原本這個最初的夢想就有那個人的一半,自然,成果也就有一半。
隻不過,宋疏影這一次之所以並沒有回去參加原本已經說好了要參加的畢業典禮,是因為
韓瑾瑜說要來接她的,隻可惜,到現在都還沒有過來。
薛登送宋疏影到樓下,還是當初的那一棟樓,很舊了。
“我在醫院旁邊的裕園租了一套房子,比這裏的條件要好,不過是三室的,我剛好想要找人合租,”薛登說,“這邊的治安確實沒有那邊好,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安全。”
宋疏影禮貌的拒絕,“我並沒有覺得這邊的居住條件不好,挺好的,而且我都住了快一年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安全的事情,你多慮了。”
薛登當時也並沒有說什麼,可是,就在當天晚上,宋疏影所在的小區內就發生了入室搶劫的事件。
就是在宋疏影隔壁。
宋疏影當天晚上,從浴室內洗了澡出來,躺在床上,剛好拿出書來看,就聽見門外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她嚇了一跳,當即便從枕頭下將一把匕首給拿了出來,但是,隨即才辨認出來,踹門的聲音並不是她家裏,而是在隔壁。
她心裏一點都沒有擔心,畢竟韓瑾瑜一直安排有人在她周圍保護,雖然有時候她並沒有看到他們。
宋疏影幾乎是並沒有停留,就撥通了報警電話,將準確的地址告訴警察。
警察來的很及時,隔壁的住戶在半個月之前去旅遊了,並不在家,在警察來到的時候,這一幫入室搶劫的人已經將家裏所有的東西否翻了一遍,一片狼藉。
警察在這些人身上搜出了三萬多元的現金,將劫匪綁走之後,宋疏影也鬆了一口氣,卻沒曾想到,第二天這件事情就傳遍了醫院,一到辦公室,曉玲就帶頭過來問了,一見麵,就上上下下將宋疏影看了個遍。
“宋姐,昨天你被強/暴了?!”
宋疏影:“”
還真的是一傳十,傳的就變了味。
宋疏影將昨晚的事情解釋清楚,他們才都鬆了一口氣,“哎,嚇死我了,幸好,幸好。”
不過,也正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天晚上薛登就要宋疏影搬去跟他合租。
真的是合租,也算是給了薛登一個借口。
宋疏影沒有其他借口了,便隻有搬過去了。
“租金我付你一半,水電費平攤。”
“ok。”
曉玲曖昧的笑:“宋姐,你跟薛醫生什麼關係啊?”
宋疏影回答:“租友。”
曉玲意味深長地說:“哦,那就是住在一起了。”
宋疏影直接一記眼刀向曉玲看過來,曉玲雙手投降,“我這就去查房!”
一天手術過後,宋疏影接到了韓瑾瑜的電話。
電話另外一頭,韓瑾瑜說:“疏影。”
“嗯。”
“快完了,我去找你。”
“好,”宋疏影說,“我等你過來。”
她掛斷了電話,看著窗外,梧桐樹的枝杈從窗口伸過,好像將一片完整的天空割裂了一樣。
在這段時間內,如果韓瑾瑜沒有和宋疏影聯係,宋疏影很少主動聯係韓瑾瑜,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一切都不容分神。
她理解他。
雖然,很想念。
宋疏影手中捏著一疊紙質的病曆單,粗糙的觸感,讓她猛然想起來宋潔柔曾經送過來給她的那些照片,她覺得眼皮有些跳動。
她拿出手機,翻出來宋予喬的號碼,給妹妹宋予喬打了個電話。
宋予喬那邊接通電話之後十分嘈雜,好像是正在辦一個什麼會,還能聽到說什麼塑料板少一塊的聲音。
“姐,你等一下啊。”
宋予喬捂著話筒跟一邊的負責人說了兩句話,便拿著手機匆忙出了會場,來到了外麵比較安靜的地方。
“姐,我在外麵會場布置呢,你下班了?”
“沒有,剛剛做完一場手術,休息一下。”
宋疏影和宋予喬說了一些家常話,比如說奶奶的身體和在國外的媽媽和弟弟,然後,自然而然也就拉到了宋予喬現在的生活。
宋予喬有些左右言他,說:“就那樣唄,還行。”
宋疏影笑了一聲:“予喬,你騙得了別人,還能騙的了你姐姐我麼?就算是你不知道,我也能看網上的報道,葉家又不是普通家,葉澤南整天在外麵風流,幾乎每次的報道都能占據一個版麵,你可以裝作看不見,但是,還是能紮進你心裏的吧?”
宋予喬沒有回答,一時間電話裏隻剩下一些咣咣當當的背景音。
“姐,我以為我可以將葉澤南的心給拉回來的,但是,”宋予喬頓了頓,“但是,我發現我已經不愛了,那就是不愛了,不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把他的心拉回來了。”
宋疏影對於宋予喬的這些話,並沒有說什麼。
她真正可以看得出來葉澤南對於宋予喬的那種依戀,不論是在高中的時候,還是在婚前,卻從來也沒有想到,竟然在結了婚之後,卻一切都變質了。
難道,婚姻真的是墳墓麼?
“姐,如果我說我想離婚了,你會不會支持我。”
“嗯,姐什麼時候都尊重你的決定,”宋疏影說,“如果覺得在葉家住的堵得慌,就先在外麵找房子吧,搬出來住。”
“嗯,好。”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宋予喬才在外麵找到了房子,開始不再依賴葉澤南,將一顆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宋疏影安慰了妹妹,並沒有提到韓瑾瑜,就掛斷了電話。
三天後。
c市,在醫院內,張老的病房內,張夫人坐在床邊,對又已經苟延殘喘了兩個月的老人說:“你的兒子兒媳,還有張艾,都已經到美國了,安頓下來了。”